那天江從舒一言不發,松開賀離只留下一句:“我想冷靜一下,賀離,給我幾天時間吧。”
他走了,人走茶涼連帶著咖啡都徹底冷了下來。
賀離怔怔望著那杯咖啡許久,才伸手拿起來,喃喃自語:“可是我沒有那么多天時間可以等你了,我后天就要出發了……”
思想被一陣摩托車停車的聲音給拉回來,賀離終于清醒了回來,顫抖著把衣服拉緊了一點,站起身往后走過去。
江從舒把頭盔放下來,就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因為完全是背光,所以賀離沒看清江從舒的面部表情。
“怎么樣,這么兩天你冷靜好了嗎?”賀離故作鎮定的開口,心里卻一直在默念,不管你說什么都好,就是別說要放棄我好不好?
明明手都在抖眼尾也泛紅卻還是要裝作一副堅強樂觀的樣子,這是他的賀離啊……
江從舒心疼極了,往前把人拉進了些抱在懷里,這才感受她有些微微的顫抖,悶著一口氣說:“就不知道穿厚點嗎?這么個大晚上的,你就不怕危險嗎?”
他都不敢想她一個人在這里要是出點什么事他該怎么辦。
所以他推了酒局騎了不知道是誰的摩托一路狂飆到這里,本來想著好好收拾一下這死丫頭,結果卻是他才看到人就心軟了,因為賀離不需要做什么,她只要在江從舒的眼里,江從舒就徹底失敗。
賀離終于紅了眼眶,委屈巴巴,一拳頭打在江從舒后背上:“那你這么幾天都不聯系我也不給我打電話,你說我心里就好受嗎?江從舒你還不是個混蛋,混蛋……”
江從舒摸著孩子的發旋,眼睛里流露出滿滿的愧疚和自責,更加用力把孩子抱緊了,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賀離還在他身邊,賀離還是愛他的。
“是我的錯,我該死,我混賬。”
那風吹在臉上,有些刺骨,江從舒手都僵硬了,懷里的賀離卻慢慢暖了起來,江從舒知道,所以他笑了。
賀離心疼得不得了,掙脫開連忙把人手給捂住,罵了一句:“都這么涼了你不怕感冒……”
江從舒沒有猶豫,把人往前帶了些,微涼的薄唇覆上,極其虔誠,不帶一絲情欲,仿佛在吻一位神明那樣。
賀離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攻擊得心墻徹底坍塌,極其主動回應,但眼淚卻順著閉緊的眼尾流了下來,打在江從舒手背上。他感受到了,所以他安撫性地拍著孩子的背,想讓賀離平靜下來。
江從舒心說,我都還沒哭呢,她怎么就哭上了。
“那你要記得想我……”賀離親著親著就松口,表情極其委屈:“不能跟我說分手。”
這樣柔弱可愛的賀離真是讓江從舒心都軟了,哪里還管得上先前的矛盾,急急忙忙給人擦眼淚,唯恐再掉金豆子刺他的心:“好好好,我不分手,誰說我要跟我家小祖宗分手?別哭了別哭了,你再這么哭下去是想我死不成?”
賀離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江從舒難受得簡直想要去把那些閱卷老師給一人按頭喂幾盒健胃消食片。
“那你還生不生我氣?”
江從舒徹底完敗,像是放棄了什么似的笑著說:“不生你氣了,什么氣也不生了,我就乖乖等著你,不就是三年嘛?”
說完還給孩子擦了擦眼睛,從額頭親到嘴巴,心疼死了:“看我給我家小祖宗氣的,都怪我都怪我,別生氣,別哭了……”
賀離終于笑了,鼻子都紅彤彤的,看上去可可憐了:“那就說好了,你等我三年,我們就能徹徹底底在一起了。”
“好!”江從舒答應得很徹底:“你還記得我在身份證復印件背后寫過什么嗎?抵過無能為力的年紀,我一定會將你擁有,熬過異地戀,我們就真的徹底在一起了,誰也阻止不了。”
賀離記得,一直都記得,所以就是抱著這樣的信念,她跟著老哥回了深圳,她或許臨走時有過猶豫,但最終還是被壓制下來。
但她永遠不知道,這么一走有些事情有些東西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夢境以外的世界,李知夏手里拿著一張病危通知書哭的稀里嘩啦。
賀離有心臟病,這么多年一直都要用藥物維持,但誰知道就是那一天楊熙熙發現賀離倒在地上這才聯合她一塊兒把人送進了醫院,但在重癥監護室躺了好久也沒見人醒過來。
醫生給下了病危通知書,李知夏到了現在都不敢通知賀離的家長,她們以為她能好的,卻不想這么突然人就犯了病。
“賀離,趕緊醒過來吧,你要是再不醒過來的話,就便宜江從舒那個王八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