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當天如約而至,但還是躲不過跑早操的命運,賀離第一次想向校長建議一下,咱就不能不跑嗎?您老下次也來跟著跑跑行嗎?您是真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又是熟悉的教導主任訓話,但這次還多了些別的內容。
“誒!這個體育比賽呢大家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千萬不要逞強,畢竟后面就要跟著最后一次模擬考了,我不希望大家誰因為這個運動賽而受傷無法參加考試,這對于我來說,是很要命的.....”教導主任唾沫星子橫飛,因為怕聲音不夠大還舉了一個大喇叭,看那架勢大有說到運動會開始的意思。
“這老姚話怎么那么多,累死我了,趕緊結束吧........”
隊伍里隱約有騷動,賀離聽著前后的人抱怨這位教導主任的鐵血手段,倒是也沒覺得時間過得那么漫長。
因為跑步下來實在太熱,很多人都把校服外套脫了拿在手里,放眼望去,每張年輕的臉龐都被蒸騰的熱氣覆蓋,牽引著夏天的氣息被一同送上記憶巔峰。
賀離平息著氣息,突然覺得身邊有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偏頭看去就看到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正好好看著她,見她看過來立刻揚起一個笑臉說:“早啊,賀離。”
那欠揍的笑容赫然是江從舒本人。
賀離:“.............”
江從舒在后面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跟別的男孩子站在一起,頓時覺得大早上的心情就不美麗了,于是發揮了臉皮厚的好處,跟人連忙把位置換了,這下才覺得舒服多了。
“賀離。”江從舒伸手在她手肘上戳了一下。
賀離一僵,抿著嘴半句話不吭,全當身邊站了棵聒噪的大白菜。
“賀離~”聒噪的大白菜不死心又戳了一下,兩根手指夾了片賀離校服的下擺搖搖晃晃地接著喊:“賀離~賀離~”
賀離滿頭黑線,黑著臉伸手把校服調換了個位置,繼續做半聾半啞人。
“賀離,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可愛,是那種一看就想要保護的人。”江從舒摘了眼鏡,深度近視讓他連前面的人是誰都看不清,但他還是準確的感受到了賀離的氣息,哪怕只是團白色的重影,都讓他內心悸動不已:“但這個可愛的人最近總是生我氣,我也不知道哪里做錯了,也不能說我沒有錯,所以要這個可愛的人一點點告訴我,一點點教我。”
他的聲音刻意壓得很低,帶著少年人獨有的稚氣被全部傳送到賀離耳朵里,讓人心上都因為這句話而變得異常柔軟。
賀離原本就喜歡江從舒,即使是江從舒做的事讓她很猶豫是否要繼續這種單方面的喜歡,此時此刻聽見這樣的話她還是能從懷疑和不可置信里分離出幾分難言的甜蜜來,就是這種隱約的甜意在胸腔里緩緩占據主導地位,讓賀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她本應該裝作一副無語凝噎的樣子去罵江從舒有病,但話到嘴邊又被壓下,最后只變成了一句干巴巴的話:“誰要人保護了?我自己就能保護我自己。”
話是這么說著,但賀離總覺得手上和臉上都像火燒一樣,明明是清爽微涼的早晨,她卻在這樣的情況下紅了臉,還好江從舒摘了眼鏡,否則賀離可能無地自容了。
但江從舒如果戴上了眼鏡就能看清賀離臉上的紅暈和那幾分難以言喻的情感外散,或許這傻子就不會在心里抓耳撓腮大半天,只可惜一切都沒有如果。
“好好好,你冷不冷?把衣服穿上吧,別感冒了。”江從舒伸出手想把自己的衣服遞給賀離,一瞬間又怕自己衣服沾了灰伸手拍了拍才放心的給人。
賀離一句“我自己有衣服不用你的”還沒說出來教導主任就解散隊伍,江從舒重新戴上眼鏡把衣服丟到了賀離的懷里,一個眨眼就跟著顧杰他們跑去吃早餐了。
賀離被這衣服丟的猝不及防,只能著急忙慌喊了一聲:“江從舒!你的衣服!”
江從舒他們走的不太遠,賀離親眼見著他聞言轉回來兩只手放在嘴巴兩側帶著笑意回聲:“你要是不穿就好好幫我收著,實在不行拿來當墊子坐我也樂意!”
四周的人都化作鳥獸狀散開,操場的大喇叭開始放著歌,太陽隱約露出一角。
賀離抱著那件衣服低頭笑了笑,淺淺呢喃:“也不怕我真拿來當墊子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