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國慶聽得目瞪狗呆。

　　“爽爽，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彩楓陶瓷公司花了一百萬美元，最后引進的卻是國際上最落后的第一代注漿生產線系統？照你這么說，一輕局和劉衛東豈不是被香港那個什么日興陶瓷機械公司給騙了嗎？”

　　“騙倒是沒有騙，”郝爽搖頭向郝國慶解釋道，“這條洗滌槽微壓臥式澆注系統生產線雖然采取的是最落后的第一代微壓注漿技術，但是也確實價值一百萬美元。”

　　“劉叔叔那邊不是也查過臺湖正鴻陶瓷公司的設備進口原始賬目，這條生產線當初購進的時候價值大約在三百九十多萬美元。按照八年多的使用周期，最后以百分之二十五多一點價格購入，也算是比較公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郝國慶伸手又撓了一下自己的光頭，“也就是說，一百萬美元，也只能夠買國際上最落后的第一代微壓注漿技術的生產線，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注漿生產線技術雖然一個比一個先進，但是價格也必然高昂到令人乍舌的地步。”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郝爽說道。

　　“這些東西，都是你去年暑假在德景鎮遇到的那個西德陶瓷專家告訴你的？”郝國慶又問道。

　　“從他那里聽到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都是從他贈給我的西德專業陶瓷期刊上看到的。”郝爽保持著之前的口徑，“另外我在彩楓陶瓷公司查閱那條生產線的設備圖紙時也發現了，整條生產線的設備構成以及運行原理都非常簡單，沒有涉及到太復雜的技術。對于熟悉這條生產線的技術人員來講，安裝調試應該不存在什么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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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楓陶瓷公司，隨著郝國慶父子的離去，劉衛東也從尷尬的狀態當中脫離了出來。

　　在眾人的簇擁下，劉衛東和潘家豪來到了車間生產線的調試現場。

　　“潘技正，你可以開始了！”劉衛東對潘家豪說道。

　　潘家豪沖著劉衛東點了點頭，步伐堅定地走到生產線前，摘掉蛤蟆鏡，用他那兩顆黃豆粒大小的眼睛開始對設備狀態進行復核。

　　幾分鐘之后，他結束了復核，瀟灑地比出了一個OK的手勢，大聲說道：“生產線設備狀態均屬良好，可以進行開機調試！”

　　劉衛東率先鼓起掌來，隨后現場跟著就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站在送料機前面的港方技術人員就按照潘家豪的指令按下了送料機的開關。

　　在送料機的轟鳴聲當中，傳送帶高嶺土、粘土、石英粉、長石粉、方解石粉等各種原料送到高高聳立的高位泥漿罐里。

　　十幾分鐘之后，泥漿罐里的原料達到了額定容量，送料機停止送料，泥漿罐里攪拌裝置開始旋轉起來，開始對原料進行混合攪拌。

　　按照內奇公司的工藝流程，原料要在泥漿罐里攪拌五十分鐘到一個小時，才能夠讓泥漿的比重和流動性達到要求，然后再把泥漿通過注漿管道，輸送到注漿生產線前方的三十套模型當中去。

　　劉衛東站在現場，目不轉睛地觀摩了泥漿罐里的攪拌裝置正常運行了一個多小時，看著注漿設備開始正常注漿，根本就沒有出現郝爽所說的跑漿故障，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他心中不由得暗自嘲笑自己真的是杯弓蛇影，竟然被郝爽一個小毛孩子的話嚇成這樣。

　　這只是生產線的初步調試，劉衛東身為副局長，局里還有一攤子分管業務要處理，自然是不能一直留在調試現場。

　　于是他就身拍了拍王道俊的肩膀，又鼓勵了潘家豪幾句，然后轉身離開，準備回局里處理公務。

　　王道俊自然是不敢怠慢，連忙跟在劉衛東身后，把他往外邊送。

　　可是就在劉衛東走到車間門口，一只腳即將踏入外面的地面的時候，車間內忽然間傳來一陣驚呼：“跑漿了，跑漿了！”

　　劉衛東臉色不由得一變，立刻收回腳步，快步走回到生產線調試現場，只見陶瓷泥漿沿著上下模架的縫隙四處噴涌，現場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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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小時之后，一個穿著金利來西服氣度非凡的老者出現在了彩楓陶瓷公司車間調試現場，正是香江日興陶瓷機械有限公司的董事長譚金軒，他正在天陽那邊洽談項目，聽到消息之后，立刻就動身趕到了天北。

　　“譚董，絕對是那個郝爽搞的鬼，肯定是昨天他在參觀生產線的時候，趁著周圍沒有人，對注漿系統動了手腳，要不他怎么能夠準確的語言注漿系統一定會出現跑漿呢？”潘家豪急赤白臉地向譚金軒告著狀。

　　譚金軒就扭頭看向旁邊的王道俊。

　　王道俊心中就有些發憷，難道說真的郝爽昨天趁著肖平新領著他參觀生產線的時候，搞了鬼嗎？

　　可是自己明明問過肖平新，郝爽昨天參觀生產線的時候，連設備都沒有觸碰一下啊！

　　但是潘家豪的懷疑也不能說沒有道理，如果說不是郝爽搞的鬼的話，他昨天下午又如何敢準確預言，生產線調試的過程當中，一定會出現跑漿的問題呢？

　　“王經理，不管是不是那個叫郝爽的年輕人搞的鬼，我認為呢，既然他昨天下午到過生產線現場，又準確預言了生產線會出現跑漿的問題，我們都應該把他請過來問一問，以確定事情的真相。”譚金軒說道。

　　“這個……”王道俊遲疑了起來。

　　因為昨天樣品檢驗單的事情，郝家父子已經徹底跟劉衛東翻臉，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又怎么可能勉強郝爽到現場來呢？

　　“譚董事長，郝爽那邊，我會派人去請的。”王道俊說道，“不過你也知道，郝爽并不是我們企業的職工，這需要時間。在這之前，我們能不能先不談追究責任的問題，先談一談這個注漿系統大概需要多長時間修復啊？”

　　“這個也行！”譚金軒扭頭看向潘家豪，“家豪，你檢查過了嘛，這個注漿系統大概需要多長時間能夠修復？”

　　“檢查過了，”潘家豪嘆了一口氣，說道，“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注漿系統的液壓感應閥門出了問題，這個東西沒有備件，必須對整個注漿系統截門閥總成進行更換，設備才能恢復正常運行！”

　　“這么嚴重？”譚金軒面色不由得一沉。

　　“是這樣的！”潘家豪說道：“譚董可以查一下這條生產線技術檔案中的維修記錄，三年前就是因為一次磕碰事故，導致了整個注漿系統截門閥總成被更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