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焱鈺明白何九伯知道卻不會告訴她后,雙方都很默契將話題轉化成藥香上,她見何九伯挑選的香料大部分都是一些香草,只有少許藥材。
何九伯挑挑揀揀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成品的藥香,更像是試驗新的香品才對。
“師父,你這是要做新的藥香?”鐘焱鈺出聲問道,順道走上前將何九伯挑選的香料接過來,認真辨認,藥材她認識,香草就沒有那么熟了。
“宮中的皇貴妃的壽辰快要到了,皇上想要一品香作為生辰禮物給皇貴妃,要求不能傷害皇貴妃肚里的龍嗣,還要清香悠久。”
何九伯的眉頭皺了起來,感覺皇上沒事找事了,本來孕婦就忌諱用香,還要難為人作香,如果貴妃娘娘肚里的崽子有啥問題,何家就要倒霉了。
“皇上,確實很寵愛皇貴妃啊,皇貴妃一家一定很能干吧。”鐘焱鈺覺得這是皇上的套路,和她看的宮斗劇似的,看似寵愛實際暗藏玄機。
“放屁,皇貴妃家就是小門戶,出了貴女也是爛泥扶不上墻。”何九伯想不出何為藥香中的佐輔,生氣的說道,還瞪了無辜的鐘焱鈺一眼。
鐘焱鈺無辜的眨眨眼,不明白為什么師父要瞪她?皇上不按套路出牌,難道她遇見了戀愛腦皇上?
沒有思路的何九伯孩子氣的說不挑了,拉著鐘焱鈺離開了庫房,交代她怎么處理香料,自己去了三位少爺那邊,訓了他們一頓,心里痛快極了。
說是不挑了,可是這藥香和何家的前途相掛鉤,如何能真的不管,心里痛快的何九伯帶著三位少爺回到庫房,讓他們都挑著一起試驗。
鐘焱鈺對于藥材在行,對于香草香木就不太熟了,站在香草存放區面前呆呆站著,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何敏落和何敏櫟都聽何九伯的話,開始挑挑揀揀,只有何敏庭關注到鐘焱鈺的無措,搖著扇子,邁著四方步走到她身邊搭話。
“小師姑,有難處?”刻意低下頭,貼近鐘焱鈺的頭皮,營造一種他抱著鐘焱鈺的假象。
鐘焱鈺退了一步,感覺這個師侄心思不單純,之前幾次她沒有在意,這次何敏庭有些故意了,想到唐二和他接觸過,難道這是大小姐的主意?
“小師姑,你退什么,難道我是洪水猛獸?”何敏庭委屈述說,眼睛無辜的叱責鐘焱鈺躲開的行為。
鐘焱鈺搖搖頭,很快打量了何敏庭一番,說:“師侄不要誤會,我只是不習慣有人靠的太近。”
“原來是這樣,小師姑不討厭我就好,小師姑您剛才有什么難處,我可以幫忙的。”何敏庭理解點點頭,主動退開一步,很是體貼的樣子。
鐘焱鈺轉過身不看何敏庭,對著面前的香草,問:“我對藥材還算在行,這香草香木了解甚少,不知道如何挑選。”
何敏庭見鐘焱鈺背后,露出得意的微笑,果然女人都是一個樣子,拿下她是遲早的事情。
他正要上前為鐘焱鈺講解,卻被何敏櫟搶了先,只能氣呼呼的假作大度跟在兩個人的后面。
“師姑,這些香草我都認識,我來告訴你,這些香草可有意思了。”終于找到機會秀一把的何敏櫟怎么能放過機會,爹爹昨天都沒有考到香草,考的都是無聊的藥材。
何敏櫟拉著鐘焱鈺開始從頭開始介紹香草香木的名稱和用途功效,還不忘秀手上已經挑選好的香草香木,他想配出來的藥香都是什么樣子的。
何九伯見何敏櫟如數家珍,點點頭,何家嫡脈還是有天賦的人,看看旁邊挑完香草轉向藥材區的何敏落也是滿意的神色,只是眼睛瞟過何敏庭有些不自然。
鐘焱鈺認真聽何敏櫟的講解,恨不得能拿筆記下來,這香草香木的屬性和藥材好像啊,其實像也對,都是植物嘛。
她有點回到當初剛進入中醫專業,學習認識藥材的時候,學習的熱情上來,和何敏櫟聊得十分投入,后面的何敏庭徹底淪落成了背景板。
何敏庭在后面努力控制面部管理,心里卻是恨死了何敏櫟這臭小子,什么時候顯擺不行非要在他執行計劃的時候湊過來,一點點好感都沒有積累到。
五個人在庫房里待了一上午,等到何敏落的肚子報警了,才曉得時間過去了那么久,一行人去了飯堂吃了午飯,何敏庭感覺今天不順,隨便找個理由先離開了作坊。
鐘焱鈺不在意舉止奇怪的何敏庭,但下午明顯從何敏落兄弟兩個人身上感受到一種輕松的氛圍,這倒是讓她有點好奇。
趁著何九伯在屋子里試驗新的藥香,鐘焱鈺湊到兩位少爺的面前,好奇詢問他們的變化。
何敏櫟左右看看,沒有下人和師爺的存在,看了一眼陷入自己世界的何敏落,說起來了他們和何敏庭的關系。
現在何家當家的是嫡系的大房,但嫡系不止有大房,還有何敏庭所在的二房,對于當家的身份一直耿耿于懷,在二房的眼里大房能當上當家人,是占了嫡長的便宜。
為了在下一代中爭奪當家的權力,二房就拼命的生孩子,可惜孩子生了許多,但是男孩只有何敏庭一個,可想而知他受寵的程度。
如果只是受寵也就罷了,但二房不僅是自己寵著還要家里的其他人一樣去做,這就要讓人受不了了,而且他們的親祖母也其中的一員。
基于孝道,何敏落兄弟和何敏庭相處總是提著一口氣,唯恐這位堂兄弟有什么事情,昨天晚上的事情家里人是不知道,要不他和大哥的耳朵還不知道長多厚的繭子。
不過還在何敏庭這個堂兄弟性子驕縱一些,卻不是一個愛告狀的人,他們兄弟還算有安穩的日子過,所以他能離開一會兒,對于他們兄弟都是放松的時間。
鐘焱鈺點點頭,怪不得大當家的少爺在何九伯面前什么東西不敢帶,老老實實學習,這位二少爺能夠帶一把裝逼的扇子,還可以隨便就請假,原來都是有后臺的。
何九伯那邊叫了兩位少爺,徒留鐘焱鈺一個人在外面,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她有些迷茫,搞不清楚大小姐的意圖,也不知道二少爺的舉動是天性還是刻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