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都收拾妥當,躺床上。
“睡了嗎?”佟念微問紀蘩。
“要問趕緊。”紀蘩說。
“你沒事吧?”于是她問。
紀蘩哼笑了聲兒,“什么事”說著揉了揉佟念微的臉,“趕緊去談場戀愛吧,真是個小傻子。”
佟念微干脆抱住她,“難過要告訴我啊,姐。”
紀蘩推開她,“男人而已,少肉麻啦。”
她躺回去,笑。
隔了一會兒,紀蘩又慢悠悠地說:“這事你不用擔心,我和江岸沒事,不過是我氣不過,他和姓蘇的我都得收拾下。”
“啊?”
“啊什么啊?”紀蘩給她解釋,“姓蘇的跟他的事早八百年前就過去了,覬覦我的男人還跟我玩心機,我不陪她玩玩怎么敬得起我這地主之誼,至于江岸,瞞著我這么大一事兒,這次不給他個教訓,以后更輕車熟路了。”
“……”佟念微有一會兒沒說話,“那…你們不會分手吧?”
紀蘩關掉床頭燈,“這可說不好,合則聚不合則散,以后再看唄。”
又說,“這事兒你不用管,不是大事,你快睡吧。”
見她不想再說,于是她也不再問。
隔了好一會兒,她覺得自己都快迷迷糊糊睡著了,紀蘩突然說:“今兒光顧著我這里了,還沒問羲羲那邊呢吧?”
她清醒了一會兒,“嗯”了一聲兒。
“你還沒睡啊?”
紀蘩反應過來這事吵到她了,輕輕拿手闔她的眼睛,嘴里說著:“好了好了,你快睡吧,改明兒我去問問。”
佟念希打來電話的時候,佟念微剛掛掉與助理的電話,應理事會的要求,這兩年基金會將漸漸擴大輻射范圍,因而選了很多其他省市符合條件的地方,尤其是一些學校,到時候少不了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在忙?”接通電話,佟念希問道。
“在下面的學校。”她解釋。
“過幾日你又該去紀老師那里了吧?”佟念希說,“我跟你說,你在港城待著的時候沒辦法,這次再不去我真不放過你。”
佟念微笑了出來,“曉得啦,兇巴巴的呀。”
佟念希也笑,“三哥怎么還不回來,把你交給他,你就老實了。”
“我還是更喜歡你。”
“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
兩人就笑,想著佟念微還在工作,又簡單說了幾句,便掛掉電話。
佟念微要在這里呆五天,第三天的時候董釋川也趕了過來。
基金會的一位小伙子去接了他,在那之前并不知道他要接的人是誰。
之間下了車,便一直圍著董釋川。
她看到好笑,小伙子今年剛剛碩士畢業,年紀和她其實差不多,但或許是因為剛從學校出來的緣故,總要比她顯得稚氣一些。
“阿章,干嘛呢?”
“會長…”他走過來,有點興奮地說:“董教授怎么會來?”
她這才想起來,阿章畢業的學校,正是將都大。
董釋川也走了過來,佟念微問阿章,“教過你?”
之間對方有些失望的遙遙頭,“我畢業那年,教授剛加入我們院,還不帶課。”
于是她拍拍阿章的肩膀,半開玩笑地說:“別想了,今日你董教授可是來當老板監工的,咱倆再說下去,你不光做不成他的學生,咱倆也做不成他的員工了。”
董釋川之前正在四處看,聽到佟念微的話,回過神來,“你是老板,我聽你的。”
阿章:“……”總之他要好好干活的。
佟念微帶著他四處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這里離將都很近。”突然董釋川說。
她知道他的意思,將都作為國際大都市,在離它不到兩小時車程的地方,居然還有如此貧困的縣城。
“交通不便,缺少亮點…”所以很難輻射到。
“有想法?”董釋川回頭看她。
佟念微搖頭,她只是覺得,在地理位置占有優勢的情況下,這里不應該發展的這么落后,而基金會的幫扶只是一時的,要想徹底解決問題,還需要這里本身發展起來。
于是她看董釋川。
“等我聯系人來看看。”他用一只手,把她的頭擺正,說道。
于是她點點頭。
董釋川在這里呆了三天兩夜,第三天隨他們一起回將都,昨天這里下了雪,使得本來就曲折的路更加難走。
路上還是阿章開車,董釋川在副駕,佟念微與另一位女同事坐在后面,另外幾位在后面的后面的車上。
剛出縣城,這里還都是石子路,下雪后反而增大了摩擦,方便行車。
佟念微正和同事核對物資清單,阿章在前面很熱情的與董釋川攀談,他時不時回應幾句,然后換來阿章更有熱情的對話。
突然車子極速向里道拐。
佟念微抬頭,才發覺他們正走在一處拐彎處,不知不覺從平坦的土路到了有一定高度堆砌出來的小路,突兀的挺立在兩邊有些光禿禿的田野上,大約三米多高的高度。
此時對面拐彎處也正來了一輛小車,兩車將會在彎道,紛紛避讓不及。
阿章終究是剛畢業的學生,應急反應遠遠不夠,還是在旁邊的董釋川急打方向盤,往里側避開。
車子與地面極速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輪胎已經磨掉了表面的雪層,甚至將底下的土都揚了起來。
佟念微直接的腦海里“翁”的一聲,一些似曾相識的畫面就這樣涌入腦海,紛至沓來,在她腦袋里橫沖直撞,攪得她不得安寧。
她情不自禁的抱緊自己的頭。
董釋川將車避開后,急急喊阿章下車檢查輪胎,極速摩擦下的輪胎爆炸,也不是不可能。
正想回頭看佟念微的情況,就聽后座的另一位女士在喊她的名字。
“念念!放松。”他一邊給她揉著太陽穴和僵硬的雙手,一邊喊著她的名字。
“麻煩幫忙從她手袋取一下藥。”見女同事似乎已經慌了,他又說:“在最內側的小包了,扁平藥盒。”
這時后面車上的同事也都跑了過來,圍在一起。
“沒事兒,念念暈車,驚厥。”他淡淡解釋。
旁邊的女同事手抖著把藥遞過來,忍不住抬頭看正緊緊摟抱著佟念微的男人。
剛剛明明也是滿臉恐懼,現在卻除了緊緊攬著她的手,連語氣都是克制的,不知怎的,她卻仿佛知道了對面那個男人的秘密,實在前一瞬那種滿身疼惜的樣子讓人心神俱憂。
阿章看了一圈說問題不大,于是女同事下了車,將另一輛車上的同事勸了回去,自己坐到駕駛位,剛剛阿章也受到了驚嚇,手抖的厲害。
阿章坐進副駕,稍稍抬眼,后座的男人正緊緊摟著女人,另一只手不停揉捏著太陽穴和眉心,以及僵木的雙手,間或傳來低低的聲音,正是喊她的名字。
“念念…”
“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