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沒想到,那間成衣鋪子與清風樓只隔了一條街而已。
而顧征麟今日出府至今未歸,他去的就是清風樓!
是了,這才是顧芊芊的目的地。
顧瀾庭利索地抄起長劍,直奔清風樓而去。
長街燈火通明,商鋪酒肆茶樓是一間接著一間,店小二的吆喝,四散的煙火氣息,無一不是金陵城繁華的象征。
夜晚的清風樓有著更甚白日的喧雅,除了詩酒歌賦,底樓廳堂的正中央,此時樓蘭的舞姬正在跳著異族的舞蹈。
她衣著華貴,負手昂然進去的時候,周身的氣度吸引了不少目光。
見是貴客,店小二迎了上去:“客人這邊請,可與友人有約否?”
顧瀾庭環視著一眾在吟詩作賦,品酒論茗的人,沒有她爹的身影。
“客人若是與人無約,可單獨給您開一臺,樓上也有雅間望臺,視野更好,您看如何?”
“鎮南侯府的老侯爺,今日可來過這里?”
“來過,老侯爺是我們這兒的常客,今日待到約莫午后回去的。”小二很有眼力見,一看便知顧瀾庭非等閑人,他回憶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記得是有人來這里找他,他走的時候還挺匆忙的。”
“你還記得那人長什么樣子嗎?”顧瀾庭呼吸一滯。
“不記得了,不過好像是個女的。”
是顧芊芊嗎?顧瀾庭屏神思索,她來清風樓,難道就只為了見顧征麟一面?
樓外的秋風打在她臉上,一陣一陣的,清風樓除了有顧征麟,還有崔明月。
難道她還敢打崔明月的主意?
她聽荷冉回來說過好幾次,陳榮芳死后,顧芊芊多少有些不正常,時常坐在院門前的石板上發呆,有時還喃喃自語,說什么要給她娘報仇。
她也只是聽聽而已,反正顧芊芊視她為仇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現在看來,也許顧芊芊口中的仇人,不止她一個。
可單憑顧芊芊一個,是絕對動不了崔明月的,她如今還有什么人可以依靠?
顧瀾庭正發愁,一抬眼,不遠處穿梭在人群里的那個人,不就是王嬤嬤嘛!
顧芊芊失蹤后,她詢問了留在別院伺候的幾個人,唯獨略過了荷冉和王嬤嬤。
這不,這條“漏網之魚”她自己上趕著咬鉤了。
顧瀾庭悄悄跟了上去,跟著她來到了一間客棧。
王嬤嬤進去時還格外小心地四處張望一番,真是純純多余,顧瀾庭抱劍站在離她不過幾米的地方,冷眼看著。
客棧里的人倒不多,她似無意地把劍輕輕地放在柜臺上,深黑的眸子里隱現些許冷厲。
“剛才進來的那個女的住在哪個客房?”
老板艱難地擠出笑臉:“小店只是小本生意,貴客能否高抬貴手,不要,不要……”
“放心,我找個人而已,不會讓你的店染上血的。”她冷淡地掀了下眼皮:“你不說也沒關系,我可以一間一間地找。”
“這,不是她住店,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帶路。”
她懶得多說,拿了劍隨著客棧老板上了二樓。
“吶,就是這兒。”老板說完逃也似地跑了。
據老板說這是客棧最好的上房,就只住了一位女子,并沒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