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族往東五里,有個叫“張家寨”的村子。
這里土地肥沃,草木繁茂。男人耕地種田,孩子們在放牛,女人們在河邊洗衣服。
“你們聽說了嗎?莊族前幾日選了個新族長。”李寡婦是個消息非常靈通的人,自己孑然一身卻總愛拉線保媒。
“是啊,聽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郎!”陳大嫂在旁洗衣服插話道。
“我說張大嬸,您家閨女也是十五歲,模樣還俊俏,要不改日我去保保媒,沒準能成。”
“哎喲喂,我們家玉嬌沒那福氣,大家都知道莊家人只會打獵,沒其他出息,還沒一個好東西。”張大嬸使勁的拍打衣服。
“莊家人怎么惹您啦,值得發這么大火?”李寡婦好奇問道。
“你不記得十年前了嗎?我家小妹多么標志的一個美人兒,卻看上了莊乘云那負心漢。聘禮下了,親也定好了。可是快拜堂成親的前一日跑啦!至今沒回來,害得我家小妹整日以淚洗面……”張大嬸越說越生氣。
“哎~我怎么把這事忘了,那也是你保的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張大嬸站起來指著李寡婦大聲道。
“哎呀,多少年的老黃歷了,您還記得,再說那也不能怪我啊,我只是個跑腿的而已。”李寡婦反倒覺得委屈了,想自己保媒好幾十對了,人家都過的幸福美滿啊。
“東村的楊府楊老爺,今兒早上還叫我給他家二小姐牽牽線;你不稀罕,還有很多人爭著搶著要嫁過去呢。”李寡婦不屑的嘀咕道,然后抬起盆回家了。
她得回家精心準備,好歹雙方都是周圍有頭有臉面的大人物,最主要的是人家楊老爺出手闊綽。
她打算明天一早去莊族一趟。
上面一幕還發生再東村、魯家屯、陳家寨村……
莊心雖為族長,但年齡還小,且他不喜熱鬧。所以副族長莊乘風暫管族事務,這也是應莊心的要求,所以倒是清閑,可專心修煉。
為能讓莊心靜心修煉,莊乘風本安排一人,負責兄弟倆起居生活,但被莊心拒絕;因這個侄子行為怪異,總愛冒險,所以派兩個人階巔峰族人暗中保護,但莊心每次都突然消失,最終只能無疾而終。
本默默無聲的莊族,從莊心接任族長那天起,便不再平靜。
“你怎么又來啦,李大嫂?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家莊心還小,暫無娶親打算。”這是莊乘風今日接待的第二波上門說親之人。
“哎呀,乘風兄弟,今日這個可不一樣,這是東村楊老爺家二小姐,我也是受人之托。”李寡婦是第二次來莊族,她本打聽年輕族長家之地址,但被攔住,直接帶到莊乘風這里。
“袁老爺?你說的是東村的楊有林?”莊乘風問道。
“是的,正是楊有林老爺,您別說,楊家二小姐長的可真水靈,落落大方的,且出身富貴;哎喲……和貴族的年輕族長真是天生一對啊。”李寡婦看莊乘風表情淡漠。
莊乘風本想敷衍打發李寡婦,但聽到是楊有林,他又慎重起來。
楊林,東村之村長,家族富裕。東村盛產大米、小麥等農物,和莊族一直有易物之來往習俗,不好直接推托。
“李大嫂,你有所不知,我這侄兒父母不在身邊。我只是其二叔,對于他的婚事,我是無權做主的,且婚姻這事也講究個緣分。”莊乘風打算送走李寡婦,再去和長老們商議一下。
“乘風兄弟,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我是看他倆男才女貌,著實登對,所以想成人之美嘛。”李寡婦見莊乘風有意推脫,便極力說道。
“李大嫂,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過些日子,我必親自登門給楊村長解釋。”莊乘風說著,叫人拿了兩條魚。
“李大嫂,我這邊還有點事就不送你了,真不好意思,讓你為我侄兒之事白跑幾趟。”莊乘風把魚遞給李寡婦。
“哎呀,這怎么好意思呢,事沒辦成怎么好意思拿您的禮物啊;那您先忙,我這就回去給楊老爺說一聲。”李寡婦說道不好意思,趕緊接過兩條魚。
“這可是個好東西啊,早就想嘗嘗莊族圣溪里養的魚了,一直沒吃到。聽說這魚可明目清肺,還能清除頑疾,關鍵是很美味。”李寡婦這下可高興壞了,另一邊的楊老爺也給了不少好處。回去后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一下,反正又不是自己原因。
……
……
“乘風兄弟久違啦?”李寡婦才走會兒,又有一不速之客。
“喲,稀客稀客,這不是我占武老哥嘛,快請上座。”莊乘風心驚。
來人名叫“袁占武”,也是東村之人,十幾年前以一部《擊風掌》成名之武修,相傳曾進萬獸林擊殺過靈獸,是方圓百里數一數二的強者。
“還不是為小女之事而來,我說話直快,不懂迂回,還望乘風老弟莫要見怪。”袁占武落座后,抱拳說道。
“哪里的話,只是不知袁老哥所講何事?”莊乘風擺出一副急切的樣子。
“有幸聽聞貴族新族長少年英才,也未成家,老哥我有結成姻親之意。”袁占武心直口快。妻子也是莊族之人,但因自己久不在家,不常走動,稍有些客氣。
“不瞞袁大哥,這事我實在是不能做主,你也知道我大哥和大嫂外出閉關修煉,暫未回來……”莊乘風把對李寡婦的說辭又說一遍。
“是啊,莊乘隱大哥也是個直爽之人,他在時我們兩家便有聯姻之意,且小女與令侄兒青梅竹馬,合適的很啊。”
“袁大哥,這就更好了,她們晚輩情投意合是最好不過了,萬事講緣分,您就不要瞎操心啦!”莊乘風敬了袁占武一杯茶。
“這不是聽說好多人來提親嘛,被閨女強拉硬拽而來,哈哈哈,讓莊老弟見笑啦,誰叫我就這一個閨女呢……”袁占武一飲而盡,放下杯子。
“哈哈哈哈……”莊乘風陪笑道。
“那就不打擾了,告辭!”袁占武起身告辭。
“袁大哥慢走啊!”莊乘風看著袁占武放下的杯子,還在叮叮作響。
莊乘風暗捏一把汗,近幾日都接待了好幾波上門說親的,半數還是方圓有名之流,稍處理不慎,便會得罪。
……
……
“心哥哥,你回來啦?”莊心剛進自家小院。
“青青,你來了!”莊心早就看到了她,遂笑道。
青青,莊心為數不多的玩伴。全名叫袁青青,
是東村武修袁占武唯一的女兒,東村離莊族二十幾里,因為袁占武妻子是莊族人,莊心一堂姑。袁占武長期不在家,堂姑就帶著袁青青,經常待在莊族娘家。
袁青青:十四歲,肌膚白嫩,漂亮機靈,有清澈潤骨如百靈鳥叫般的聲音。
特別是那雙眼睛,像充盈的湖水泛著光,慢慢地閃動著,隨時都能溢出一股淚水的樣子,可事實的確如此。
今日的她黑發披肩,身穿紫色長裙,束著藍色腰帶。
“我聽說你要成親啦?是不是真的?”袁青青步履輕盈的跳到莊心身邊,挽起莊心手臂問道。
“啊?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我怎不知道?”莊心看著她閃著淚水的眼睛趕緊解釋道。
“你別騙我,我都聽說啦了!剛才我們來的時候,遇到媒婆李寡婦啦!”袁青青說著就要哭了。
“青青,我真不知道這事,要不晚點我去問問乘風叔叔。”莊心被說的莫名其妙的。
“好吧,不論如何,你是不能成親的,成親了就不能和我玩了,青青會吃醋的。”袁青青癟嘴說道。
“哈哈,成親了也可你一起玩啊。”莊心打趣說道。
“不行,我媽媽說成親的對方,是自己最愛的人,最重要的人。我就是你最重要的人啊,你娶的人應該是我!哈哈……”青青拽著莊心手臂認真的說道。
“嗯嗯,好啊!”莊心笑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