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萬物都睡著了。
房門前,薛凝霜昏昏欲睡,她說:“只要有錢,再生一個國家也不會計較,就算計較給錢也能平息。而且,前世大表哥有三個兒子!這絕對是違反計劃生育的,不過人家不也好好的。”
“你不介意我跟你媽再生一個?”
“只要是跟我媽生的,不介意。”薛凝霜一臉您想生幾個生幾個,我都隨便。
如果不是天黑看不見,只怕又要挨打。
“我記得你媽似乎結(jié)扎了……”
“再接上!”薛凝霜信心滿滿,“六十老太都能生,我媽不能生?就是吧,你倆要真打算再要一個,必須時時刻刻保養(yǎng)自己,等待最佳時機。什么重活累活臟活都交給別人,對我媽好點。”
“萬一……再生個閨女呢?”年輕的爸爸聲音里都帶著愁,“要再拼個閨女,我覺得不值得讓全家冒險,尤其你媽,她的身體也沒你想得那么好。”
“注意營養(yǎng),注意鍛煉,保持心情舒暢,我奶、我姥四十還生了一胎,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她們可是常年都不閑著。”年輕的爸爸日常吹噓自己丈母娘多么厲害,多么勤勞。以及日常貶低自己媳婦,他說:“你媽……太懶了。”
“給她找活干啊!”薛凝霜一副我是啃老族我驕傲地模樣,“媽媽喜歡做衣服,你讓她學,讓她做。看得見的困難都能解決,就怕看不見的困難,那才是真難為人。”
“你呢?”爸爸問:“你給你爸媽都找事做,自己呢?想過沒有?”
“家里不是沒錢嘛!”薛凝霜說:“短期內(nèi)先上學吧!”
“你也沒什么計劃?”
“我想學武術(shù)!”
“為國爭光也該學體操,一個女孩子學什么武術(shù)?回頭把男人都嚇跑了。”年輕的爸爸阻止女兒天馬行空。
薛凝霜隔著爸爸的衣服摸摸自己的臉說:“我前世太虧待自己了,我這模樣就該精致一點,漂亮一點。漂亮一點就會吸引狂蜂浪蝶,我要學武術(shù),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讓他們知道懸崖上的玫瑰,想摘就要做好摔死的準備!”
“……”年輕的爸爸抱住女兒的腦袋,說:“可我不想你像前世那樣孤孤單單,最好是到了年齡結(jié)婚生子,我好好地當個外公。”
“妹妹不是早嫁人了,你已經(jīng)當上外公了。”
“女兒的命換的,不稀罕!”
“要不這樣,我承諾您三十歲前讓你當上外公,不像前世那樣孤孤單單。您啊,在我二十歲前給我生個弟弟。”
“我看這個行!”
“誰都不許反悔。”薛凝霜說。
爸爸被勸好了,心里不再委屈。他抱著女兒回到床上準備休息,關(guān)了房門又想爬到妻女身邊。薛凝霜抬腳踢了自己父親一下,讓他離自己還有媽媽遠一點。
“干什么?”爸爸語氣嚴厲,聲音很小。
“露兒說,昨天看到你和我們娘倆睡一起,說你只疼我不疼她,你趕緊睡她那邊!”
爸爸回頭看了二女兒一眼,從善如流的去了那邊。
躺下以后,他說了句:“賺錢、蓋房,讓你倆離我和你媽的生活遠一點,再遠一點!”
薛凝霜笑了,她相信自己的父親,這一世一定會成為不一樣的父親。
而在父女倆沉入夢鄉(xiāng)的時候,有一個他們找過但沒找到的人終于回家了。他叫薛北海,是薛凝霜的三叔。
第二日,爸爸又早起干活去了。妹妹又溜去奶奶那里找小霖子玩了,自家院子里又只剩母親和薛凝霜兩個人了。
院子里的槐花要開不開,薛凝霜看著垂涎三尺,她好想吃槐花糕、槐花肉醬拌飯、槐花餃子,以及……總之,如此近水樓臺,不自己家做一做實在虧得慌。
“媽媽,我想吃槐花。”薛凝霜說。
年輕的媽媽伸手夠了一串遞給薛凝霜。
“……”薛凝霜捏著一串槐花想著自己母親怎么能這樣呢?竟要她干啃槐花。
不過,先解解饞也好。
吃了生槐花,薛凝霜無聊的在院子里玩,日常生活睡覺。她今天也睡了,不過因為睡得太晚,醒來時太陽都快落山了。
她的奶奶又登門了,薛凝霜的爸爸還沒回家。
奶奶問母親,“清歡,南河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我都好久沒見他了。還有,這水果罐頭哪來的?買的?”
母親因昨晚上沒接收到來自丈夫的安撫,此時正一肚子火,被人問起就將丈夫在做什么給說了。想著你娘想打聽就讓她知道,她想干什么也直接跟你說,你們母子的事不用牽連我!
晚上,父親剛回家就被自己親娘截到三叔家去了。
年輕的母親雖惱丈夫,卻還是讓女兒過去看看。
說起來,重生至今,薛凝霜都沒去過三叔家。此時再去,叔叔家一如她家是老院子,所占面積比她家略小一點點。
院子里種了三棵樹,一棵香椿長在院墻根兒,兩棵苦楝樹,一東一西……此外,廚房是磚頭砌的,院墻完美,連廁所都是院墻砌的。
前世,薛凝霜沒覺得這有什么問題。叔叔家是叔叔家,自己家是自己家,如今再看,只覺得自己家除了三間漏水的瓦房,竟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物件。
也難怪母親前世心里總委屈,結(jié)婚時還鬧過要叔叔家這邊的房子。只怕是,后來連生兩個女兒,沒了要好東西的立場,就這么過了。
叔叔家有四間敞亮的瓦房,其中一間單開一個外門屬于奶奶。
其實薛凝霜的奶奶,日子也不見得就過得舒心。她苦心孤詣惦記二兒子能多照應自己的弟弟和侄子,全無私心!若真說她有私心,也是希望孫兒長大后能多回報一些給他二伯——他二伯家沒有兒子!
這也是為什么她對二兒媳苛刻,因為她希望兒媳真的恨她,討厭她三兒子一家,這樣等她老的時候就不會麻煩到她的孫子。
不得不說,老太太的目的在前世已經(jīng)完成了一半,另一半沒完成是因為她的兒子因?qū)O女兒們的死受不了打擊,還沒老到不能動就嗚呼哀哉了!
堂屋里,年輕的父親站起身,他想沖自己母親發(fā)火,這工作是天上掉下來的,是老天爺心疼他前世辛苦,但此時此刻卻要因母親一句話給自己的弟弟,他不甘心!
不能因為他們家生了倆個女兒,自己的娘就要把心偏到嘎吱窩里。
“爸爸。”薛凝霜叫了他一聲。
年輕的父親看了女兒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問:“老三呢?讓他出來跟我說。”
“我去喊。”薛凝露從屋里跑出來,跑到了隔壁間,三叔在奶奶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