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聽瀾想都沒想，就同意了袁天仕的要求：每年七位數，照舊。
閆喬山呆住了，這跟他想的走勢，不太一樣呢！
袁天仕也有點呆，很有一種高度戒備，然后一腳踩空的感覺……
不過，他幾乎瞬間抽離了錯愕，笑笑說道：“那感情好！”
“您覺得好，那就好。”李聽瀾笑容燦爛。
“那……然后呢？木子大人的意思是，以后，金田堂口舉行大型活動，就不要跟特別事務管理處報備了？”
“報備？”李聽瀾搖搖頭，“這點兒小事哪值得跟您一談！我的意思是，從今往后，只要我們堂口不違法亂紀，您就不要把手伸過來。”
“這樣的話……我心里不踏實啊！”
“您老伸手的話……我心里煩啊！”
“心里煩，您就不能忍忍？”
“不能。”
“哦！不能的話，您會怎么辦呢？”
兩個人靜靜看著對方，互不相讓。
李聽瀾突然笑了，他舔舔嘴唇，隨手一招，窗臺上，一只素描鉛筆輕飄飄飛到手里：“我突然意識到，也許，我犯了個錯誤。”
“嗯？”
“和您合作，應該具有相應的實力。我想，我忘了向您證明，我有這個實力。”
“是嗎？”
笑瞇瞇之中，袁天仕瞳孔漸漸緊縮如針，而他的氣勢更是節節攀升，到最后，恍若天神俯視人間！
“您準備好了？”李聽瀾問道。
“是的。”
“那……我試試。”
話音未落，李聽瀾出手如電！
袁天仕的手，剛剛抬起來一半；
李聽瀾手中緊握鉛筆，筆尖已經貼在袁天仕脖頸上。
剛才，是袁天仕先動的。
敵不動，我不動；敵欲動，我先動。
他們誰都沒有再動，如同一副靜止的油畫。
“呵~~~”袁天仕輕輕一聲嗤笑，“鉛筆？能破我的皮嗎？”
噗~~~
啊~~~
不知怎的，袁天仕的手已經放回桌面上，而鉛筆如長長的釘子，刺穿手掌、刺穿桌子……
李聽瀾輕輕拍拍袁天仕的手背，說道：“能破皮。”
從真實戰力上來說，袁天仕比巔峰時期的王萬源處長差遠了，跟李聽瀾更沒法比。
“好！好！”短促的慘呼之后，袁天仕終于動容，他噌的拔出手來，撕下一塊襯衣緊緊纏繞傷口，“木子大人想要怎么合作？”
李聽瀾聳聳肩：“金田堂口不違法亂紀，您不能伸手過來。管好您的人，別來找我麻煩。”
“同意！”
“如果金田堂口出了事，只要不是天怒人怨，按規矩和行情給您一定的報酬，您幫我們擺平。”
“可以！”
“明天上班，您發布一項計劃，‘鐵拳除惡專項行動’，目的就是除惡，保護生命財產安全。”
袁天仕眼睛微瞇，正題來了！
“怎么？木子大人要借我的手……殺人？”
李聽瀾搖搖頭：“不是！您只需要發布這個計劃，再借我們幾套超能系統的工作服，其他不用管。”
袁天仕腦子轉的飛快：“你要火拼？借我特別事務管理處的名義殺人？”
“不一定殺人呢，要看人家咬不咬鉤。假如運氣好的話……力氣我出，人我來殺，功勞歸你，不好嗎？”
“好！”袁天仕也堪稱果斷，他看看自己的傷手，笑笑，“雖然有風險，但也有回報！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我不答應，是不是走不出這個門？”
“那不會。”
“實話？”
“客套話。”
袁天仕一滯！
“你真敢殺我？”
“唉……”李聽瀾長嘆一聲，“我最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您是官，我是匪，您是警，我是賊，對嗎？不過，實話告訴您，對于我來說，給金田市換個處長，什么都不會改變。”
“你就不考慮退路嗎？”
“又不是殺少司命，惹怒整個超能系統，考慮什么退路……我就是退路。”
袁天仕眼睛瞪大，怔怔看著李聽瀾：“瘋子……”
他當然很能分辨，一個人到底是在吹牛B，還是在講事實。
對面這瘋子就是在講事實。
“那祝我們合作愉快！”李聽瀾說。
“……合作愉快。”
……
不知不覺之中，金田市的勢力格局和行事法規，悄然發生了變化。
2021年1月4日，金田市特別事務管理處內部召開大會，啟動“鐵拳除惡專項行動”，總負責人，袁天仕處長。
……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金田市風平浪靜。
金田堂口換帥的消息，又不是什么秘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李聽瀾一直在等，等一個機會：任何一方主動攻擊金田堂口，他都可以站在道德和輿論的制高點上，自衛加反擊。
顯然，其他堂口的靜默表明，他們也在評估。
1月23日，金田堂口正在收會員費的小組，遇到突然襲擊，兩人重傷，三人被俘，對方傳來消息：要救人，帶600萬現金，來小孤村談。
小孤村，位于金田市行政區域的西北邊界，是一個相當落后的小山村，交通不便，只在近幾年，村村通工程修到那里，情況才稍有改觀。
得到消息，李聽瀾他們商量對策。
“一擊即退，退到小孤村，這是啥意思？”李聽瀾問道。
閆喬山眉頭緊鎖：
“據逃回來的兄弟說，對面像是連營堂口的面孔！一擊即退……應該是試探性攻擊，畢竟，他們不清楚頭兒的行事風格，屬于首次的戰略性試探吧！至于退到小孤村，也是考慮進可攻、退可守，如果我們表現的足夠強，那他們撒鴨子往后跑，便是連營市地界，他們的地盤；如果我們不夠硬，再反攻回來就是。”
“還是有點謹慎的。”
“能做到堂口話事人，都不是魯莽人物。連營的周漢民，我跟他幾次交鋒，不好對付啊！”
“嗯！你挑八位兄弟，機靈點的，帶上錢，帶上超能系統的工裝，我們走。”
“八位？要不要多帶些兄弟？”
“不用，主要是撐場面，八個夠了。”
“好！”
……
小汽車疾馳，午后三點半，一行人趕到小孤村，在一個農家院里，見到了統一著裝，頗為凌厲的十幾號人。
見有人來，他們紛紛起身，吆喝一聲之后，又從屋里出來十幾號。
“周昌，我們的人呢？”閆喬山大踏步走在最前面，厲聲喝道。
對面領頭叫周昌的家伙是一個斯斯文文的中年人，他笑笑：“錢呢？”
嗖~~~
李聽瀾從小弟手里拿過蛇皮袋，隨手拋了過去：“錢在這。”
刺啦~~~
拉開拉鏈，略略檢查，周昌哈哈一笑：“爽快！”
然后他拍拍手，三個人鼻青臉腫的被綁著推了出來，兩個人躺在擔架上被抬了出來。
傷員很順利回到閆喬山身后。
“不錯！不錯！”周昌滿面紅光，啪啪啪拍手鼓掌，“今天還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呢！開了個好頭兒！好兆頭！接下來，就可以談談，我們接管金田堂口的事情了吧！”
閆喬山嗤笑一聲：“談接管？你個狗腿軍師還不夠格！讓周漢民來。”
“我們先接洽嘛！閆堂主應該很清楚，相比于福玉、澤園、步丘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我們的誠意是最大的！”
閆喬山冷哼一聲：“誰不吐骨頭，還不一定啊！”
“那您可就是說笑了。”周昌滿面春風，身子一側，擺手往屋里讓，“請。”
閆喬山沒動。
李聽瀾跨前一步，盯著周昌，笑笑：“周漢民在哪？”
射人射馬，擒賊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