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灰塵的味道很重,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來過,可是為什么會有血腥味呢?安慕然心中疑惑。
突然一只手從背后掐住了安慕然的脖子,“別動!”
強烈的男性氣息伴隨著血腥味傳來,掐在脖子上的手堅硬又冰冷,像某種金屬。
安慕然強迫自己從眼前的處境中冷靜下來,這里一個人都沒有,找別人求救是沒用的,只能靠自己。
“你是誰?想要做什么?”
“把手機的燈關掉?!蹦腥藳]有回答安慕然的話,聲音比他的手還要冷。
不知道是不是安慕然的錯覺,她覺得男人的氣息不太穩,掐著自己脖子的手臂似乎也在微微發著抖,再聯想到空氣中的血腥味……
她抬起右手,左手也放到手機屏幕上,裝出要關掉手機照明的樣子。身子卻突然往后一仰,正撞上男人的胸口,左手猛地抓住男人的掐在脖子上的手,一個轉身,抬腿狠狠地朝男人掃過去。
男人非常敏銳,在安慕然身體后仰的時候就想收緊掐住她脖子的力道,但是身體太虛弱,根本使不出力氣。只能在安慕然腿掃過來的時候往旁邊一躲,同時甩開安慕然抓住自己的手。
安慕然被男人甩的退開了幾步,她想轉身就跑,可是后面根本就沒有出口,而唯一的樓梯口被男人堵住了。
安慕然退后幾步,抓緊了手中的手機,厲聲問道:“你想做什么?再不說的話我就報警了!”
男人似乎在剛才的一場打斗中花費了所有的力氣,空氣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息聲。
安慕然鼓起勇氣,把手機微微拿高了一點,對準了男人的臉。
只見男人面色蒼白,額頭上都是冷汗,他扶住墻,似乎在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身上穿著白色的襯衫,領口有被撕扯過的痕跡,右手臂和腰腹部的位置有一大片血跡。
而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四年前在酒店給她開門,幫了她的人。
安慕然上前幾步,走到男人面前,輕聲開口,“需要我幫你叫救護車嗎?”
男子似乎連喘息都非常困難,聽了安慕然的話根本沒反應。安慕然猜測,他應該沒聽見自己說話,于是加大音量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男子微微抬起頭來,眼神沉靜而警惕,即使是這么狼狽的樣子,他身上的迫人氣勢卻絲毫未減,甚至因為受了傷,渾身都散發著不容靠近的危險氣息。
他有些詫異的看向身安慕然的臉,隨即恍然道:“是你!”
看來他也想起了自己,安慕然心中嘆了口氣,兩人兩次相遇都是在這么狼狽的情況下,只不過這次狼狽的是對方,真不知道是什么緣分。
她上前一步,站在對方兩步遠的地方,微笑道:“是我,多謝你那時候幫了我?!?p> 男子仍舊面無表情,但身上的危險逼人氣息卻收斂了不少,“抱歉,可以請你把手機燈光關掉嗎?”雖然是請求,但由他說出來卻更像是命令。
安慕然注視著男人深幽如潭的眸子,手指一劃,關掉了手機的燈光。
男人卻像是終于支撐不住一樣,身子慢慢往下倒去。
安慕然連忙伸手扶住他的身子,這才發現男人全身都在冒冷汗,后背的衣服已經被汗浸濕了,身子微微發抖。
她正想開口說送男人去醫院,男人卻說道:“不用去醫院,可以幫我找個地方躲起來嗎?”
安慕然沉吟片刻,回了句“好。”
她扶著男子往前走了幾步,來到第二家門前,把男子扶靠在墻壁上。然后跑到走廊的盡頭,那個墻角處放著一個盆栽,不過里面的植物早就枯死了。
她蹲下身子,一手把盆栽掀起來,另一手在地上摸索,觸到熟悉的堅硬感,她拿出來攥住,然后把盆栽放下。
回來門前,安慕然直接拿出手里的東西——鑰匙,開了門。把男子扶進了屋里后,再把門輕輕關上。
空氣中的灰塵中比外面重得多,即使一片漆黑,也知道這個屋子很久沒住人了。
關上門后,安慕然讓自己挨著墻壁,左手放在旁邊的墻壁上,右手扶著男人的手臂,一步一步往前走。男子也不知道是相信安慕然還是他已經虛弱的沒力氣了,由著安慕然扶著他走。
安靜黑暗的房間里,她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而男人的呼吸與剛才的粗重不同,似乎越來越微弱,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也越來越重,她微微加快了步子,終于左手一下落空,到了!
她把男人扶進屋內,關上了房門。然后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打開手機的燈光。
突如其來的亮光讓男人似乎稍微清醒了一點,可他眼神與剛才的警惕銳利相比,卻顯得有些恍惚。
安慕然把手機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兩手扶住男人躺在屋子里的床上,邊解釋道:“放心,這個屋子沒有窗戶,在這里開燈,外面是看不到的。”
屋子很小,除了一張床,一個書桌,就什么都沒了。兩個人在這個房間里,顯得擁擠不堪。
安慕然把男人放在床上后,在門邊墻壁的開關上按了一下——果然是沒電的。
于是她把手機放在男人躺的旁邊,問道:“你傷到哪了?我幫你看看吧?!边呎f邊把他的袖子挽上去,想看看傷勢。
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動作,男人虛弱的開口,“我的傷沒事,我是暈血?!?p> 暈血?安慕然還是頭一次看見暈血的人,雖然不知道怎么處理,但是從字面意思也猜應該是不能見血。
她看向男人染有大片血的襯衫,于是伸手解開他的扣子,心里想著,原來領口撕扯的痕跡是他自己弄的,可惜不知道是沒力氣把衣服撕了還是沒時間了。
襯衫脫下來后,安慕然把手機燈關了,打開門把襯衫扔了出去,然后再關門開燈。
她舉著手機燈在男人身上照了一下,才發現男人只有手臂被利器劃了一下的傷口,傷口很小又淺,已經自行止血了,只是手臂周圍還有一點凝固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