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每一次聚餐,付偉都帶著她。
“見過家長沒?”王小志問。
“去過他家。”那女生拉著付偉,暗示他別說。
“應該問睡在一起沒?”王小志彈彈手里的煙灰說。
“她表姐不讓。”付偉笑著說。
女孩臉通紅,用手拍打付偉。
有了她之后,付偉很少很少和他倆一起吃飯。
王小志也漸漸地不愛出去,和有西在一起。
有西呢,還是沒有變過。
他和王小志還是喜歡吃蛋炒飯,偶爾去街上逛逛,或者是組隊打一場“快樂籃球”。
有西漸漸發(fā)現,自己離不開這個男生。
什么話都想和他說,好的壞的。
買同樣的衣服或者說是吃飯時候點菜都是一模一樣。
這是默契。
有西在這里,也許找到了與自己相似的人,能夠碰撞的靈魂。
“過幾天星期放假。”
“幾天?”
“三四天。”
“回家?”
“回。”
他倆準備都回去。從前的放假,他倆一南一北,卻偏偏喜歡一起走,哪怕很短。
他會搶走有西新買的襪子,有西會偷偷的拿走他的外衣。
這是一年多形成的默契。
那天,放假了。
“我回家了。”有西給他發(fā)了消息。
“一路順風,到家回個電話。”
“你也是。”
“子木,我放假了。”有西打開手機,走在街上。
“我也放假了。”
有西駐足,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
“你回去了嗎?”
“明天。”
“要是能一起就好了。”有西說。
“可以啊!”她也爽快答應。
“我說真的。”有西說。
“我也說真的。”
有西不敢相信。“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玩笑話罷了。”
“你來,我去接你。”她說。
“那我真來了?”有西的雙手在顫抖。
他,改變了主意,向楊子木奔赴而去。
“到了給我打電話。”楊子木說。
“好。”
有西改道,去了另一個車站。
那是下午,弱弱的太陽,淡紅色的彩霞,湊滿了一整片天。
“幾塊錢?”有人走在車門口問。
“五塊。”公交車司機說。
有西跟著人群走上去,投了五元錢,找到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車開動了……
有西在期待,也在恐懼。
“頭發(fā)會不會太長了?”有西看著車床里的自己。
他用手不停打理。
“坐上車了。”有西給她發(fā)去消息。
“嗯嗯。”她的文字變得很少。
有西靠在車窗上,看著身后的車輛靠近又離開,看著從白天到黑夜。
“終點站到了!”公交車司機把車停在站臺。
“師傅,去城區(qū)坐幾路公交?”有西問。
“十二路。”他說。
“謝謝啊!”有西背著書包跳了下去。
那是十二月下旬,天氣微涼,有西抵著寒風,縮著頭。
下車的他們,都打車離開了。
“去哪?”出租車司機搖下車窗問。
有西拼命搖頭,不說話。
也許,就像小時候那樣不敢和陌生人說話。
車開走了,站臺變得冷清起來。
“去哪啊?”又一司機搖下車窗問。
“不去不去!”有西搖搖手。
車又走了。
公交車還沒來。
有西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快七點了。”他把手機放回兜里,害怕沒電了。
公交車來了……
有西跺跺腳,呼氣暖暖手心,投幣上車。
車上都是剛下班的工人,還有手里提著小廣告的大姐,偶爾有幾個小孩。
一路上,上來的人變多。
“唔唔唔!”手機震動。
旁邊的他們,摸摸自己的手機,然后繼續(xù)看著窗外。
“你到哪了?”有西收到她的消息。
“我看看……”有西歪著頭看外面。
天太黑了,阻擋了視線。
“這里我也不知道,太黑了看不清。”有西給她發(fā)去消息。
“【流汗】”楊子木發(fā)了一個表情。“你看公交車的前面的顯示器,上面有。”
有西轉身看去。“那快了!快了!”
“到哪了?你和我說。”
“下一站是車站。”
有西像一個啥也不懂的孩子來到陌生的城市里,四處跌跌轉轉。
“你在廣場下車,記住是廣場!”她發(fā)來消息。
“嗯嗯。”
車越來越快,離楊子木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