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對臺下的同學們，一點兒也不兇。

　　“每次給新同學上課，他們都覺得我不像是教語文的。”他揉著手，在教室里走來走去。

　　“嗯嗯！”大家異口同聲地回答。

　　“我太難了……”太苦笑著說。

　　“哈哈哈哈哈哈……”有西跟著笑。

　　“我記得有一次……”

　　“哈哈哈哈哈……”還沒說完，大家又笑。

　　“笑什么？”他滿臉疑問。

　　“老師，是ci不是chi。”一群女生給他糾正讀音。

　　“原來是笑這個，我覺得我的普通話很標準啊！”他刻意說出這幾個字。

　　“有一次怎么了？”

　　“有一次我和我家那個……”

　　“你家哪個？”他的話又被打斷。

　　“哎呀，聽他說完嘛！”有西心里想。

　　“我妻子。”他瞅瞅那群喜歡八卦的女同學。

　　“哦………”

　　“有一次我們和我家那個的同學出去吃飯，后來吃完飯后他就問我妻子……”他在講臺上走來走去。

　　“問什么？”那群八卦精又追問。

　　“問我是不是開卡車的。”

　　“哈哈哈哈哈哈卡車司機！”有西隨著他們，拍桌大笑。

　　“所以，我給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他笑著說。

　　可別說，這老師完全不像上次兇有西那樣。

　　“你的頭發咋回事？”蒯辰辰真是敢問。

　　這小子，連“老師”都不稱呼一個？

　　“被學生氣沒的。”他手里捏著筆，轉來轉去。

　　啊這……不可能吧？

　　但不過他這亮蹭蹭的大頭，可真是一般人“求之不得”的。

　　“別問這個！”他有些孩子氣。

　　“你這個早上都不用洗頭了。”

　　“省錢。”

　　“哈哈哈哈哈！”

　　可真是有趣，還好他一開始就這么說：“同學們，第一節課我知道你們也不想聽，我們聊聊天。”

　　下面呼聲高漲，拍手稱快！“好好好！”

　　要不然，這節課算是荒廢了。

　　“語文的話，只要跟著我的節奏走下去，沒多大問題。”他自信滿滿。

　　“高考難不難？”

　　“不難能叫高考？”

　　“啊啊啊啊啊……”

　　“要學兩年，學完就不難了。”他這才把大家穩定下來。

　　“這個班，有沒有高一在十二班的？”他問。

　　有西的同桌舉手了。

　　“一個？”他四處瞧瞧。

　　這人，就是黃珍珠，她成功把大光頭的目光吸引過來。

　　小小個子，喜歡穿小一號的衣服，額頭鼓鼓的，梳個馬尾辮，眼睛大得快要脫落下來。

　　每次新聞聯播出現軍隊的畫面時，她總是激動得回頭和后桌分享。

　　“兵哥哥！兵哥哥！”這是她對著有西說得最多的話。

　　兩人，很少有話題。

　　“我當時當兩個班的班主任。”他和大家說。

　　都這么強的嗎？

　　“帶高三的一個補習班。”他說。“在里面我可沒少打人。”他走上前把門合上。

　　“他們是不是很調皮？”

　　“簡直是逆天！我前腳才踏出教室，他們就敢打開教室里的電腦打游戲！”

　　他走上講臺，舉起水杯，喝了水。“特別是班長，早上遲到了，從那邊的圍墻翻進來，剛好被我逮到！”他用手指著高三年級的那棟樓前面的圍墻。

　　這群好奇的貓，歪著頭看，簡直是看個寂寞！

　　“好高啊！”

　　“被我打了很多次，高考還行，去了警校，學偵查。”

　　“哈哈哈哈……”這人不學這個，那可是活生生的浪費了。

　　“每次放假，都會約我出去喝酒。”他笑著說。

　　有西盯著他的腮幫子，上面有不少快要出頭的胡渣。

　　門外是年級組辦公室，樓下是政教處辦公室，這個地理位置，絕了！

　　“把門關好！”他看看門，小聲說。“和你們說這些，要是被領導聽到了可不好。”

　　“咋說了那么久了？”他掏出手機看了看。

　　“哎呀，還能說一會兒。”大家都意猶未盡。

　　“你們信不信，我一星期能全部叫出你們的名字？”他右手搭在講桌上，現在講臺邊緣，有一半鞋子懸在空中。

　　“不可能！”有人否定。

　　“絕對可以！”他那般自信。“不信你們到時候看著，其他老師一定記不住。”

　　這是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