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慌
六點(diǎn)二十整。
我們都接踵而至,來到了二樓的音樂教室。
“猴子,快走了!”他倆還愣在球場上,有西跑到他倆身邊說。
“快快快!”他倆拾起校服衣抹去汗水,低著頭跑了回去。
這次,又要翻車。
終于到了……
“就你們幾個腿短啊?”老晏把頭扭過來呵斥我們。
“我咋頻頻犯錯啊?到時候校長知道了我不得走人啊?”有西心里琢磨。
后怕。
“你幾個站前面!”他把我們拖到最前排。
我們幾個扭扭捏捏,互相推攮。
可是,金老師的鋼琴聲響了,我還是站在那位置。
“咚咚咚……咚咚咚……”
樂曲的伴奏開始了。
呼吸聲變得急促沉重,等待隨聲附和那首歌。
來了來了,它來了……
“五星紅旗迎風(fēng)飄揚(yáng)……”
語出驚人啊!這旋律不錯。我們覺得自己像是音樂家,專業(yè)!
這還沒比賽呢,可飄了。
“揚(yáng)……”
有西和小胖隨著大眾來到了歌曲的高潮。
“停停停!”老晏敲打黑板。
金老師還在鋼琴旁舞弄手指,沉浸于旋律之中。
“這咋了?”我們歪著頭議論。
“現(xiàn)在大部分沒問題了。”
原來是好事啊!
話語未落,他又補(bǔ)充了一句。
“但是就有兩個人出問題。”
這是讓我們互相猜疑鬧矛盾啊,這男人可壞了!
“只要把個別同學(xué)弄好了基本上沒什么大問題。”
大動干戈啊?我擦,不會是我吧?
“第一排那兩個男生出來。”他瞪著我倆。
“我?”有西用中指對著自己。
小胖看著我,不說話。臉都發(fā)白了,看來是嚇到了。
老晏點(diǎn)頭了。
“哎!我皇家音樂學(xué)院的身份這下可藏不住了。”有西心想。
這下慘了,死的多活的少啊。
小浪猴子還有光頭在后捂著嘴笑,幸災(zāi)樂禍。
我倆整整齊齊現(xiàn)在排在隊伍前,接受死亡。
“你們怎么唱的啊?”
“我……我們就和他們一樣。”
“跑調(diào)了知道吧?”
“……”
跑調(diào)?我覺得挺好的啊!和原唱差不多。
“你們再唱一遍!”
這不是要我們的老命嗎?我可從來不在人面前單獨(dú)唱歌的啊!
他那堅定的眼神告訴我,我的想法行不通。
深呼吸,抬著頭,雙手放在背后,抖動腳尖。
他們在期盼,可能是擔(dān)心,大多數(shù)是等著看笑話。后者心滿意足了,我確實(shí)是一個笑話。
“進(jìn)去進(jìn)去!”他把我們倆趕進(jìn)隊伍里。
這次真的是懦弱幫助了我,絲毫悔意都沒有,畢竟我對楊子木都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在這,不可能!
慢慢的,我不敢發(fā)聲,冥冥中有一雙“血淋淋”的眼睛盯著我的每一次開口,我恐懼這場景。
日復(fù)一日,慢慢靠近藝術(shù)節(jié)的身邊。
有西還是習(xí)慣安安靜靜的生活,不喜歡露面發(fā)聲,不喜歡莫名其妙的打擾。
服裝選好了,他們都迫不及待地穿上。
“猴子穿起來真帥。”孫婷婷說。
有西不經(jīng)意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著他們。
“大云,穿起來看看。”猴子扣緊扣子朝有西走來。
注意力漸漸轉(zhuǎn)移過來了……
“不了不了,我回去穿。”有西臉頰發(fā)紅搖搖頭回答。
他們不說話,看著有西的一舉一動。
手心里的汗水如泉水涌出,心臟飛速跳動,有西快要窒息。
“不了不了。”有西再三拒絕。
猴子沒辦法,只好穿著衣服找小浪和光頭炫耀去了。
有西就是這樣,膽小到熟悉的人,說話也是這樣。
他們穿著新衣服四處展示,談?wù)勑πΓ瑸t瀟灑灑,而我不會。
低下頭,翻開課本,眼里是他們,心里卻想著另一個人。
“穿了嘛。”旁邊的女生說。
“不了。”有西撓撓頭說。
教室里,喧鬧。
“改變命運(yùn),只有拼命學(xué)。人家可以肆意揮霍,而我不可以。”有西不斷暗示自己。
就這樣,他從來不會在班級里打打鬧鬧,自自由由,甚至熱得滿頭大汗,他也沒有把胸口旁的拉鏈往下拉。
這就是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