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叆叇,行露未晞。
人算不如天算,眼見著天要大雨,急忙尋了個破廟躲著。
“暫且躲躲,待雨停了再走,沒多久便到了?!贝滂魑抑缓冒参克?。
“你怎的倒像個小姐一樣,下個雨便要哭哭啼啼?!毙「对谝慌源蛉に?。
“野果子又酸又澀還不頂餓,我現在肚里空落落的,睡草里還有蟲子叮咬,你看我這脖子上的紅包!”她小聲哭了起來。
翠梓生的不美也還算明亮,委屈扁著嘴沒了明亮那股勁,暗淡不少。
“一直同你說,你委屈一點也不惹人憐愛,丑死了。”我別過頭,不看她。
看著外面雨淅淅瀝瀝越下越大了,一點點熱氣也被秋雨給打走了。我把廟門掩上,蹲坐在一旁。
仔細看了看這破廟,昏暗陰森,好不詭異。難免想起平日聽過那些戲本,人鬼情啊,鬼追債啊,皆是在這樣一個破廟里。我雖不信什么鬼神之說,還是難免恐慌,把匕首握在胸前。志怪小說果真看不得,禍人,我在心里默默記下。
“小姐…我怕…你能不能離我近一點?!钡降资莻€神經大條的,恐懼都比旁人來的慢。
我往她那邊挪了挪。
淋漓雨聲,燭火搖曳。
“吱—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同進來那人都嚇了一跳,此刻我意識到手中匕首的用途——割斷翠梓的舌頭。
是個熟人。
“是那個南境姑娘——”
“蔣將軍!”
翠梓嚇的昏死過去,我把她扶到一邊。
“沒成想會在此遇到將軍,這廟里過于陰森了些,翠梓向來是個膽小的,過于失禮了?!蔽艺驹谝慌愿A烁I怼?p> “我看姑娘自己也站不太穩的?!鄙洗吻浦@侍衛像個正經的,如今這般說話,我醉酒丟臉真真丟大發了。
“你莫要取笑她,她瞧著可不像個脾氣好得過且過的主兒,小心拔你頭發?!笔裁礃拥闹饔惺裁礃拥碾S從,罷了,念在救過我,不同他們計較。
“將軍也是走京都嗎?”我離他們稍稍遠些。
“不錯?!?p> “不是在監軍嗎?怎突然—”意識到自己說話不對,打住卻還是說了大半。
那侍衛瞪了瞪我。
“我素來是個癡傻的——”
“實不相瞞,這是我見姑娘說過最真誠可靠的話。”我一時氣的無話可說。本瞧著這將軍一表人才想著是個謙謙君子,怎料他這般潑皮。
“姑娘坐的那樣遠,不冷嗎?”
“姑娘為何一言不發。”
“姑娘可是生了氣?”
“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