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荊邁入辦公區時見到了一只熟悉的嗚，上次見面差不多是三年前，但他實在忘不了秋天水攜帶的雪國嗚特點，一條覆有濃密毛發的尾巴。

　　“秋天水？”路荊沒怎么猶豫的叫出了名字。

　　秋天水猛地回頭，熟悉的聲音差點讓她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路荊？烏臺那出問題了？”

　　路荊沒想到秋天水的第一反應竟是烏臺的運營狀態，他不知道舊多拉的過去，缺乏資金一直是從元頭疼的問題。

　　“有些問題，你也換工作了，從元呢？”路荊問。

　　“我是兼職。”秋天水有點氣憤，路荊常拿她和從元的關系開玩笑。

　　“漠衛零的事吧。”路荊點點頭，事情不是很難猜，漠星一直是空間戰略部門的工作重點，如果漠星大氣層里存在一顆行星，總歸會是研究的重點。

　　秋天水盯著掌環，分辨出編號時有些失望，“你是三組的？”

　　“對，數據處理嘛。”路荊回應。

　　“又是個甲方。”秋天水抱怨了一句，擺擺尾巴表示再見。

　　四組的辦公室最靠里，只有三排工位，不到二十個位置。三組和四組的辦公室用一層隔音簾隔開，需要時可以升起。從走廊越過隔音簾，路荊才發覺自己之前沒注意到三組辦公室的面積幾乎是四組的兩倍。

　　應該是剛擴建不久，一半的位置都是空著的，三組的成員數量也只是跟四組持平。

　　沒有嗚理會路荊推門的聲音，大部分嗚一臉沉思，指尖在身前的紙上打著草稿。路荊在分配到的位置上臥下，電腦屏幕響應掌環而亮起。

　　或許是第一天來，工作任務看起來很輕松，也沒有時間限制。屏幕上是一張簡單的碘化鐵吸收線，覆蓋近半個漠星，邊上有幾份文檔，時間是近半個月前的，還有一小塊偶爾刷新的聊天欄。在烏臺，項目協調幾乎靠喊，他和云驊占據兩個角落的工位常被曲集詬病。

　　路荊打開最上面的一份文檔，大致是工作制度，前面的都是陳詞濫調，唯有最后一條讓他感到一陣不安，每月中旬和月末都要提交一份“作業”，寫寫自己的想法。距離這月末還有一天，大型單位的工作報告往往可以草草了事，但湍流組的“作業”更像是會有一個實體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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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湍流三組和四組的會議在樓下的會議廳舉行，房間里多加了一張會議桌，顯得不那么和諧。

　　主任在舊會議桌的遠端正襟危坐，爪下壓著一疊紙。會議開始后，他的第一句話是：“我們需要當量更大的核武器。”

　　路荊打了個寒戰，即刻平靜了下來，想要在漠星上制造震波，核武器是必不可少的，因此邊上的嗚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他們對此已經司空見慣。

　　“四組有新的核彈設計了？”三組組長的口吻滿是戲謔，眼神在代理組長身上閃動，像道不斷閃爍的強光，刺得嗚睜不開。

　　四組全體沉默著，沒有嗚出聲，他們的組長和副組長都沒有在月末會議上出現，至于代理組長，只是臨時推出來的。

　　主任神情中的不悅一閃而過，“四組認為，既然漠神系列已經無法滿足我們的需求，那只能借助其他方式，比如一顆預計在兩年后掠過漠星的彗星。”

　　“有具體方案嗎？我不希望這個方案占據我們大量的載荷，一組和二組積怨很久了。”三組副組長說

　　“還是利用剩下的核武器，用重型火箭打出去，放在彗星的軌道上。”主任說。

　　“擊中我們的概率呢？”

　　“千分之幾左右。”主任有些不想回答問題，投影儀亮起，前掌用力擲出遙控器，滑到三組組長眼前。

　　“軌道交點距離只有1.3個漠烏距，測量準確嗎？”

　　“哪顆彗星算得準了。”主任搖搖頭，“你翻到下一頁，會更震驚。”

　　“雙曲線軌道彗星，開什么尾巴玩笑。”組長驚呼。

　　“怎么會算不準，彗星不都有記錄的？”

　　“你知道什么是雙曲線軌道嗎？那尾巴的是從其他恒星系跑進來的，遠星拉不住它，拐個彎就跑了。”副組長狠狠地回了過去，出聲的是三組的組員，但顯然是其他專業的。

　　“擊中我們的概率的確只有千分之幾，但擊中漠星的概率卻很高。”主任露出了會議上的第一個笑容。

　　“既然四組有辦法，為什么不出聲？”三組副組長問。

　　“把一顆彗星往漠烏系里推，炸出個碎片怎么辦。”代理組長小聲回應，若真是往漠烏系里拋了一堆碎片，有個尾巴的解救辦法。

　　“體積呢？”三組組長抱怨，演示文稿只有幾張，沒什么詳細數據。

　　“一周前才確認的，成像工作還在做，這個環節就到這。”主任重重咳嗽了下，“下個換節，我們需要當量更大的核武器。”

　　三組面面相覷，這句話他們剛聽過。

　　“深層測繪。”四組代理組長輕聲提醒，三組沒有收到雙曲彗星的消息，目前狀態跟四組收到甚長基線的預警時類似，都無法正常思考。

　　“我看過作業了，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有位組員提出可以把遠星星震的那一套搬過來，利用行星對流補充震波在傳播過程中的損耗。”

　　“要招新人了。”四組代理組長打起興趣。

　　“四組準備派嗚去甚長基線學習，正好要解決雙曲彗星的事，這兩年辛苦下，還有以后第三個環節點到名字的，三組也一樣，可以去那邊放松下。”主任凝視著代理組長，外部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還有什么想法，給大家五分鐘，然后報完名字下班。”

　　“您知不知道信管局有個叫做，叫做。”路荊頓了頓，路棘提供的邀請信早被他扔到一邊，一時記不起名字，“好像是超大型望遠鏡的，幾百米口徑的項目。”

　　“用口徑換分辨率？很好，我會去問問的。”主任在筆記上涂了幾筆，“要不先報名字吧，四組的氣氛不太好。就從四組開始，四組代理組長明海，你記得通知下原本的組長，他負責帶隊伍，竺騰，樂柏，巧修……，然后是四組，組長帶隊，永言，路荊。這次聲明一點，一些嗚并不全是作業的質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