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原始報告材料帶了嗎？”畢聞推開門時，突兀的問題驚醒了正在休憩的秋天水。

　　“帶了。”

　　“好，走吧。”畢聞讓出一個位置，右肩倚靠著門。

　　“我的報告？”

　　“時間應該會有所延長，當然你也可以保持原來的準備，通知下午到。”

　　畢聞看著秋天水跑向展廳，他對漠林的了解不多，也沒什么壞印象。從漠林對舊多拉的態度看，中漠給出的結果一定是可以接受的。

　　在晚宴前，報告的調整通知出現于秋天水的展臺，她正在做簡要的介紹，漠烏模型剩下六個，打算在晚宴或者明天的報告送出去五個，最后一個留在舊多拉。

　　聽取演講的嗚找了個借口離開展廳，一些嗚跟著他跑向辦事處，以展臺為中心的區域空了下來。

　　秋天水開始收拾展臺，展臺數是有限的，原本只能使用一個上午，使用權在午宴結束后交接，但因午宴的混亂，一直沒有嗚去清理她的展臺，主辦方反而把時間延長到了晚宴前。

　　安排在秋天水后的嗚拖著三卷海報，將其平鋪到放倒的展板上，她做的項目很普通，樂意看見自己能多一些額外的展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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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址大樓第五層，冷氣安靜地流入最高處的報告廳，驅散了春末的不適感。

　　“大家好，我今天講的是這兩年間的工作，就是針對漠星的重力場探測。原先報告的方向是漠衛零對赤道局部磁場的影響，感謝主辦方調整日程安排，讓我有時間對重力模型做一次詳細的工作介紹，重力模型暫且放在報告的后半段。”

　　大型會議室的空間足以容納所有感興趣的嗚，中前部空閑的位置很少。

　　路荊的位置不算靠前，出于表達善意，烏臺的團隊聽取了報告。

　　云驊小聲問路荊安云去了哪里，她的位置還是空的，他們來時安云還跟在隊伍的后面。

　　“可能是去收集廠商的小型展示品，你清楚市場和新集體的區別，物件的長相要好看很多，實用性會差點，計劃報廢嘛。”路荊回答。

　　“免費的禮物。”云驊輕聲說。

　　秋天水切換向兩張三維模型，大量顯眼的曲線向赤道的一點凹陷，很容易讓嗚忽視極區同樣的結構。

　　“左邊這張使用三年前的數據繪制，右邊這張在兩個月前繪制，用于加深印象，我把它們都放上來，不過這樣看區別不大。”秋天水迅速切換到下一張。

　　“徑向分量分布圖，同樣是這三年間的變化。”秋天水略作停頓。

　　“我們使用的是基于漠星十米同步輻射的坐標軸，精度很高，具體信息都在投影的表格里，我認為沒有細說的必要。因為漠星極高的自轉速度，磁場會通過某種不明確的機制自發進行經向位移，每年差不多18個經度。當然還有兩種坐標系用于確定漂移，這里不做詳述。”

　　“通過消除經向位移的影響，可以看到，常規偶極磁場，也就是南北極跟預測符合的很好，但是赤道偏南的局部磁極向后退了2個經度，如果認為局部磁場產生的機制和兩極類似就太難接受了，況且它跟北磁極靠得非常近。”

　　秋天水能隱約聽到深層模型反對者的交談，盡管在介紹可能成因時沒有談及具體使用的模型，但試圖推測大氣層深處的流體運動幾乎在明示她選擇的方向。去解釋磁漂移相對附近大氣滯后的原因非常復雜，但可以用更簡單的切入口，比如相對附近更低的風速導致了局部磁場的向西漂移。

　　秋天水沒有對論文的細節做過修飾或者思考，磁場異常區域只能間接證明漠衛零存在，真正的證據來自對重力場的直接探測。12%烏天質量，4%漠星大氣層質量，0.08%漠星質量的物體不可能來自探測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