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元剛下班不久，宿舍靠門邊的電話響起。

　　秋天水焦急地告訴從元，樣本中的中型物質拋射已經瞄準了漠烏系，強度略微超過上一次觸發無線電爆發的日冕物質拋射。

　　從元趕到控制室時，值班的嗚正在忙于選擇新的軌道，煩雜的討論聲充斥在不算大的屋子里。

　　中漠超級計算中心提供的數據還不完整，他們只能根據大致的時間確定需要變軌的漠眼探測器，第二、三批次的“漠眼”系列探測器為增加工作時間，選擇的都是大偏心率軌道。除去被“紅色閃焰”征用的十二顆，他們還有十六顆空閑的探測器可用。

　　舊多拉至少需要一顆衛星恰好在無線電爆發時穿過錐面，精細的變軌要兼顧燃料和時間，他們為此模擬演練了許多個夜晚。在物質拋射抵達漠星的一天時間里，舊多拉觀測站地下的計算機集群首次以峰值速度運行，通風口涌出的熱風融化了將要落下的積雪。

　　“老師，烏臺的三處觀測站都在正常運行，他們給了我們一個接口，顯示工作的細節。”秋天水調出一個簡陋的界面，界面右側是天線陣的部分參數。

　　“我在看，現在我能理解超前思維會帶來的問題了。”從元盯著一個每隔數秒變化一次的數字，經過簡單變換后，烏臺每秒需要保存的數據在500兆字節徘徊。

　　“站長，這是候選的探測器，根據燃料消耗降序排列。”一只嗚向從元大喊，探測器列表出現在從元的顯示屏上。

　　從元瀏覽了一遍文件庫，《‘漠電’變軌模擬結果》的更新記錄是上周的，不是從元想要的一份。

　　“最近一次模擬后統計出的結果是什么。”從元問。

　　“八分之一。”秋天水沒有給出一個精確的數字，實際的概率也沒有多大意義。

　　“前面九個都準備一下，損失20%的燃料是可以接受的。”從元調出一份事先撰寫好的申請，刪去七顆距離過遠，或需要折返的探測器后，申請會上傳到一個不明確的地址。

　　第三批次的漠眼探測器入軌后，烏蘭航天局變更了負責單位，單位的名稱是一串隨機的數字。從元試過窮舉那串數字，因為每個單位都會有一個固定的無序編號，它與單位名有一些關系，單位后綴的編碼方式不算復雜。舊多拉的計算集群用一整天的時間窮舉，得到一個含糊的詞語，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