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路棘告知的那樣,兩個月后,一份通知要求所有負責甚小口徑終端的員工轉移到位于多拉鎮的控制中心,其實那就是一棟只有五層樓的矮房,地上空間都用于嗚的基礎需求。
地下區域的設計足以抵御十萬噸當量的核打擊,世界大部分地面站的核心設施都因為大幅提高抗輻射能力而具備了一定的抗核打擊能力,沒有國家愿意再度承受上一次的遠星活動。
技術和現實的矛盾往往會以類似于種子的形式出現,它剛發生時,不受重視,直到根系穩固,災難降臨。烏蘭是個幸運的文明,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摘下矛盾的葉片,矛盾的發展變得遲緩。
預警遠星活動和經濟發展需要更新的技術,而現實要求文明回到工業時代。如果這些事提早一個世紀發生,嗚們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離開不了腳下的這塊巖石,甚至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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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寒抵達的多拉的時候,正好遇上當年最后一次春雪。
在站臺上等待的路荊凝視著鐵軌,低速旋轉的車輪在鐵軌上輕吼,飄落的雪花融化于溫熱的軌道上,帶走了些許熱量。
路荊百無聊賴地等待一粒粒雪花融為水漬,最終成為水蒸氣消散在空氣中,他似乎忘記了自己來這是為了什么,不過列車的確為突如其來的降雪而降低速度,調度站也許擔心鐵軌結冰,諸如此類。
“雪花落下的地方應該會冷些。”路荊喃喃道。
“說什么呢……又在發呆。”一只爪子拍上路荊的肩。
路荊的腿部肌肉痙攣了一下,他竟有些分辨不出安云的聲音。
“哦哦,在想工作上的事……回去還要補覺。”路荊在尷尬中舔了舔被風吹亂的毛發。
“走吧……這可真是個荒涼的地方。”安云環顧四周后說。
“總比沙漠好。”路荊輕聲說。
出了車站口,坐上班車,等待發車前的最后十幾分鐘。
路荊和安云沒有繼續說些什么,沉默好像是最好的交流,體溫在接近冰點的環境中順著毛發傳遞,路荊又感受到了久違的心安。
鎮子中多是平矮的樓房,他們眺見輪廓時,班車已駛入鎮子的外圍。
“就是這……在我們單位的中間。”路荊從包里翻出鑰匙,鎖舌微顫,寒冷的空氣蜂擁著流入樓道,路荊在凜風中回憶許久,說,“上午忘關了。“
“嗯。”安云點點頭,將推箱移入屋內,小跑向半開的窗戶,感嘆道,“好大啊。”
“這里租金不貴,換個小面積也沒差多少,不如選個大的。”路荊解釋。
“不過,為什么有三個臥室。”安云問,她瞇眼思索了會,驚呼,“是不是太早了。”
“啊。”路荊發愣,問,“你在想什么?”
“哦,沒什么。”安云盯著爪子,低聲說,“我早來了幾天。”
“對了,我想問你個問題,可能會有些。”路荊沒有說下去。
“什么?說啊。”安云抬起頭問。
“我有個同事……想合租,工作上她挺照顧我的。”路荊握緊爪子,吐出了一句話。
“是這樣啊,隨你。”安云豎起耳朵,突然問,“沒別的關系吧。”
“就是工作上的,我負責她的一部分工作,她把時間配額給我,就這些。”
“知道了。”安云眨了眨眼,咧開嘴笑道,“不過你要擔心,很少有我這樣的嗚來這種連鳥都不稀罕的地方,所以……”
“嗯,我去補覺,夜班還要上半周。”
“東西我自己會整,我的鑰匙呢?”安云望了眼門口的柜子,問。
“客廳電視柜左邊最下邊。”
上午路荊生怕睡過時間,一直撐到下午,列車又晚點,他接近一天沒有睡覺。
今天可能要讓她幫我了,路荊沒多想,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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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降
下午看了兩小時的天書,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