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明審訊完兩個憲兵，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暴露的痕跡。

　　看起來無事。

　　但是袁公明卻感到莫名的擔心。

　　憲兵是干事的，并不知道事情的底細。

　　知道事情底細的可能有三個人，渡邊，森永事務所的山本經理。

　　渡邊已經被捕，山本可以很快被捕。

　　還有最令人擔心的藤田。

　　如果藤田知道袁公明的故事，袁公明不再可能返回滿鐵上海事務所。

　　特務處東海小組的第一個重要任務將徹底失敗。

　　認嗎？

　　袁公明不想認。

　　盡快審訊！

　　眼面前接下來的問題也非常緊急：三義坊安全嗎？

　　如果渡邊和憲兵長時間失聯，日本憲兵會不會很快抵達三義坊？

　　盡管這里是租界。

　　必須提防。

　　袁公明和小林一起將憲兵扶出去，裝進渡邊的汽車。

　　隨后讓小林立即返回監控房間，繼續監控。

　　打電話讓陳保國立即將汽車開到三義坊。

　　將渡邊裝進汽車。

　　袁公明立即讓陳保國開著渡邊的汽車，由大林陪著，開到江邊沒人的地方，連車帶人一起沉江。

　　沉江之前把車牌拆下來，單獨銷毀。

　　車上三個人：小島和兩個憲兵。

　　之后大林返回三義坊和小林碰頭，繼續監視。

　　陳保國去保安司令部特務處和袁公明碰頭。

　　此時夜色已黑，沒有引起任何外人注意。

　　安排好三義坊，袁公明立即開車，帶著渡邊趕往保安司令部。

　　見到湯組長，言稱要借用審訊室一用，湯組長立即行方便。

　　袁公明連忙稱謝，也沒有告訴湯組長犯人是日本人。

　　不想多麻煩。

　　審訊室。

　　渡邊已經被綁在電椅上，袁公明坐在渡邊對面。

　　現在沒有第三個人在場。

　　袁公明取下渡邊眼上的黑布，拿出渡邊嘴里的棉布。

　　渡邊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

　　只在迷糊。

　　袁公明提過來一桶涼水，兜頭澆上去，將渡邊澆出一個冷顫。

　　渡邊醒過來。

　　睜開眼睛，認出審訊室，認出袁公明。

　　袁公明不說話，正在微笑。

　　渡邊立即開口問道，“我這是在哪里？”

　　袁公明立即回應，“是特務總部，是我的地盤，請你過來坐坐，問幾個問題。”

　　渡邊切了一聲，“你不要得意，你們抓捕日本軍人，后果很嚴重！”

　　嚴格來講，渡邊算是外國人，受到一定的外交保護。

　　所以渡邊很兇。

　　袁公明笑笑，“你們日本人金貴，中國人碰不得，所以我剛剛安排你手下的憲兵投江喂魚。”

　　隨后撇撇嘴巴，“他們明天就會變成骨肉，爛在黃浦江底。”

　　渡邊愕然，在電椅上掙扎起來，折騰的氣喘吁吁。

　　袁公明不搭理。

　　等渡邊鬧夠了，笑瞇瞇地說，“省點力氣，還沒開始審訊呢！”

　　隨后指著渡邊的屁股底下，“這是電椅，待會通上電，肉里會冒煙的。”

　　渡邊的意志已經崩潰，渾身立即哆嗦起來，大聲央求，“不要，行行好，你問什么，我說什么。”

　　袁公明立即搖頭，“不行！”

　　渡邊連忙誠懇地說道，“你想怎樣就怎樣，我都聽你的。”

　　袁公明馬上稱好，卻搖搖頭，“我問你說，我會多累呀。”

　　“讓我省點力氣吧！”

　　“你說我聽，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如實說出來。”

　　袁公明隨后將帶回來的渡邊的工具箱拿過來，從里面取出榔頭。

　　舉著榔頭在渡邊面前晃幾下。

　　袁公明接著說道，“我也不喜歡電椅，烤焦的味道很難聞。”

　　“按今天的老規矩，用榔頭，三個動作，砸手指頭，砸腳趾頭，砸腦袋。”

　　渡邊驚恐不已。

　　袁公明取來一杯溫水，親自喂給渡邊喝，讓渡邊感到舒坦。

　　袁公明做完所有的準備，右手掂著榔頭，安穩地坐著。

　　等待。

　　在聆聽。

　　渡邊舔幾下嘴巴，開口套著近乎，“武藤先生，袁先生，我們一起喝過酒，應該是朋友。”

　　袁公明點點頭，笑笑。

　　渡邊覺得在情理上已經和袁公明溝通過。

　　不錯。

　　渡邊正要接著談感情。

　　袁公明突然掄起榔頭砸向渡邊的手背。

　　噗。

　　是榔頭砸進骨肉的聲音。

　　啊！

　　是渡邊的慘叫聲音。

　　聲音久久地在審訊室內回蕩。

　　袁公明好像念舊，對渡邊比較客氣，只砸一下。

　　等到慘叫聲音徹底消失，袁公明笑著提醒渡邊，“說我想聽的，千萬不要跑題。”

　　雖然渡邊已經收住慘叫，但是劇痛還在手上。

　　渡邊低頭看著手背，上面清楚地出現一個坑。

　　砸得好重。

　　幾乎將骨肉砸平。

　　好狠。

　　渡邊帶著復雜的心情看著袁公明，苦兮兮地說道，“上午在云山路7號，我已經把詳情告訴過你，沒有更多可說的。”

　　袁公明立即掄起榔頭要砸人，想到這是第二砸，應該砸腳趾。

　　心里一遲疑，榔頭就沒有往另外一只手上砸。

　　袁公明往地上看，在找渡邊的腳趾頭。

　　渡邊的魂已經嚇得沒影，乘著袁公明還沒有動手的時機，立即央求，“真沒什么可說的。”

　　“還是麻煩一下，你問我答，更省力些。”

　　“拿榔頭砸人也怪費力氣的。”

　　有趣的意見。

　　袁公明聽從渡邊，立即開口問道，“什么時候知道是我？”

　　“在云山路見到你的時候。”

　　“真得？”

　　“是真得！”

　　云山路真得是袁公明暴露的起點？

　　好像是。

　　聽起來好像沒有破綻，但是袁公明仍然深深地感到不安。

　　總覺得危險。

　　袁公明越擔心越冷靜，越思考越鎮定，必須將事情再理一次。

　　從頭再來。

　　袁公明再次舉起榔頭，重重地砸向渡邊的另一個手背。

　　渡邊的慘叫再次響起，過會兒漸漸消失。

　　袁公明立即開口發問，“山本負責干哪些事情？”

　　渡邊聽到問話，不再被動，好像突然抓到救命稻草。

　　立即回應，“昨天上午有人打聽上海事務所，山本立即打電話通知我。”

　　“下午有巡捕登門森永事務所調查小島，山本也通知我！”

　　“中午打電話找小島詢問情況，小島沒接電話，我就知道敵人已經開始行動。”

　　“立即帶人趕來云山路7號抓捕，根本沒有想到是你！”

　　袁公明立即聽出其中的蹊蹺，“你們怎么不直接抓人？”

　　渡邊連忙回應，“憲兵小隊人手不夠，何況這里是租界，不可能派人守候抓捕。”

　　“要等到小島最后出場，確認敵人露面，才會動手抓人！”

　　“如果你這次不反身回來找小島，我也抓不到你！”

　　渡邊的話可信嗎？

　　咳咳！

　　袁公明有點聽不懂，看不透。

　　怎么辦？

　　袁公明面對階下囚渡邊，也不再顧及，直接問道，“還有誰知道你這次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