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辦公樓后，張小劍還看了眼隔壁辦公樓，小美至今沒跟他聯系。
他當然也不會主動去聯系，在這種時候，誰先聯系誰就落了下風，尤其是小美那樣貪婪的女人，一定不能把她的胃口養大……反正李美男的愛慕期要明天才會到期，他還可以再等等。
所以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考慮起簽名的事情來……
他決定去找耗子商量。
兩人見面后，他還沒來得及說推薦表的事，耗子就拉著他神神秘秘道：“我們城西這邊來了好多人……”
“什么人？”張小劍回想起來，城西的街面上的人是比以前多了。
“都說是外地人，反正肯定不是我們C城當地人。具體這些人是從B城和D城過來的，還是從A州以外的地方涌進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對張小劍來說，這可是一個重要消息。
因為大量外地人涌進C城，只有可能是西山有靈氣的消息已經傳播出去，他們也想來C城碰碰運氣。
而隨著他們的加入，或許西山的局面會出現轉機……
他站到窗戶前，玻璃窗正好朝著西山方向。
他看見街面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各自奔赴不同的方向，但如果細下心來放遠了看，他發現這些朝著四面八方走去的人們，其中暗藏著一股主流，或者說一個大多數人前往的主要方位，那就是西山。
看來，今晚還得去一趟西山……
“給我說實話，你小子昨晚是不是也往西山沖了？”耗子又問道。
“這有什么不敢說實話的？住在C城里的大部分人都去了，我當然也去了……難道你沒去？”
C城城區的常住人口就上百萬，官方在出城的城郊西山方向上設置了五個封鎖口，張小劍昨晚隨人群沖的那個封鎖口大概有五、六萬人，以此類推，一共有不超過三十萬人參與昨晚的行動。
再往后，每過一道封鎖線，人數都在減少，到最終圍在西山腳下廣場周圍的人數最多不過幾萬人。
所以他說C城的大部分人參加了，其實是在夸大數據，習慣性地想把自己隱藏起來。
“我當然沒去！”耗子得意將雙腿翹在沙發扶手上：“因為去了也是白去。官方既然封鎖了西山，就不能放你們這些平民進去的，你們還以為，就憑你們人多就可以勢眾，就可以迫使官方讓你們低頭？太天真了！”
“你說得對?！睆埿Σ怀姓J，“確實太天真了……現在官方又說西山上沒有靈氣，只有妖氣，你相信嗎？”
“你問我？你不是去過西山嗎，你難道不知道有沒有靈氣？”耗子雞賊地望著張小劍笑。
“我當然知道有靈氣。我想問的是你們相不相信官方的話？”
“怎么說呢，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一半對一半吧……”
耗子說到一半，又不耐煩地擺著手道：“要我說，相不相信根本就不重要。即便有，可官方說沒有，你又能怎么辦呢？我們還是老老實實拿好推薦表，成為士兵，然后再找機會轉成士官，這輩子也就值了。何必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張小劍并不同意這個觀點，但他也沒有跟耗子爭辯，只是順著推薦表往下說：“你的推薦表都簽字了？”
“簽了?；宋沂畮兹f，狗日的！不過我媽說了，花再多錢也值，以后轉了士官，不怕這些錢撈不回來。其他的不說，就一張推薦表，你知道可以賣多少錢嗎？”
“多少？”
“至少這個數，”耗子比了五根手指頭，“五萬！在這個世道上，就沒有錢辦不成的事，但話又說回來，有了身份，就不愁撈不到錢……”
耗子越說越遠，張小劍趕緊打斷了他的話：“我的表還沒有簽完字。”
“是不是缺錢？沒錢趕緊想辦法啊，花再多錢也要把簽字弄好，你放心，將來絕對能回本……”
“不是錢的問題?！睆埿⒅苁缽姷箅y他，不讓寫字間的同事們給他簽字的事說給耗子。
“這個狗日的雜種！上次我就說要弄他，你把我攔住了……我給你說，這種人，你不弄他幾回，你始終會在背后給你捅刀子……”
“現在不是弄不弄他的問題，是趕緊得想辦法把字簽了?！?p> 耗子一拍桌子：“要不這樣，我這就去找人弄他一回，把他弄疼了，我不信他敢不讓人給你簽字！”
張小劍想了想，搖頭道：“這個辦法不行。周世強這種人，欺軟怕硬，你找人修理他的時候，他肯定會滿口答應，完事之后他肯定立馬反悔，說不定還會去報警。然后他再躲起來，即便你再想找人去修理他，也來不及了，后天就要交表?！?p> “那這樣，他家里不是有老婆孩子嗎，干脆我們去把他的孩子綁了，威脅他立即讓人把字給簽了……”
看著耗子發狠的表情，張小劍樂了：“你想干嘛！為了一張表把一輩子都毀了嗎？……想辦法的時候多過過腦子，這種沒腦子的話，提都別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么辦？”耗子急得在屋里打轉。
“怎么辦？”張小劍也在苦苦思考這個問題……
張小劍將周世強的形象又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三年前他來到這個寫字間的時候，部門經理就是周世強，永遠是一身正裝，不茍言笑，開會的時候坐得端端正正，開口就強調思想、態度的重要性……總之，看起來一本正經，當時他還是周世強是一個正直的人。
看見女同事周艷艷經常去經理辦公室匯報工作，天真的他還以為是在關心下屬，后來聽同事們悄悄議論，才知道了周世強背地里干的那些齷齪事。
除了利用工作便利勾引女下屬，晚上也經常和幾個婊兄婊弟去酒吧里亂搞。
平時在寫字間里卻總要擺出一副官架子，凡事違背他意愿的下屬，都被他狠心地驅逐出去，絕不講情面。而當尉官老總來部門里巡查的時候，他又能像一條狗那樣搖著尾巴，連跟在老總身后的腳步都是碎步小跑，畢恭畢敬。
有次年末公司聚餐，他為了表達對尉官老總的無限敬仰，當著一桌子人的面，在老總面前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敬了一杯酒……
想到這里，張小劍有感而發：“如果有一個比他身份高的人幫我說話，事情就會好辦得多……”
說的時候，他用詢問的眼神望著耗子。
因為他家世代務農，全是平民，沒有一個有身份的人，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耗子身上了。
耗子明白他的意思，卻搖著頭道：“我們家也是平民啊，你想想，如果誰有身份，又怎么可能跟我們這個平民家庭扯上關系？現在我就是我們家的希望，我媽還等著我先拿到士官身份呢……”
正說著，耗子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我想到了一個人，她多半能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