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過生日的冬世澤則是被大堂伯冬同那硬朗發怒的樣子,嚇個半死。他自然只是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小事都能掛眼很久,何況冬同鎮住了全桌老少。
“堂哥,怪我,怪我,小妹敬你一杯。”田淦柔若無骨地起來,過去給冬同倒酒,冬同冷漠的看著,田淦舉起自己的杯子,“來,妹子敬你。”
“呵,哪里突然冒出來個妹子!”冬同低聲絮叨一句,終究還是熟稔人情,拿起杯子還是喝了,席間一片暖場的尬笑。
冬澤則是暗暗捏緊手指,憤恨壓自己一頭的堂哥。
他已是市長堂前客,到底比不上這個在省內和京城有關系的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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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課,薛瀚沒來,冬明月看了眼薛瀚的空座。
下午,同學們都大驚失色地議論起來了:“你們知道嗎,參加物理競賽的方宇死了!”
“怎么死的?你們從哪里聽說的?”冬明月著急的問,同學們都很詫異他的急切,不過還是繼續孤立冬明月。
冬明月要出去,游名川突然拽住冬明月:“你干嘛去,一會兒就要上課了。我有話跟你說。”
事實上班級里的孤立就是游名川私下帶的頭,全因為申請貧困那事他記了仇。
但看著外面教室經過陶李,而且冬明月和陶李關系很好似的,游名川就不太高興。
“說什么?”冬明月看游名川的眼神還是跟看垃圾沒區別。
從做這件事開始他就沒有原諒他的余地了,除非他誠心悔過。
“你給我道歉。”游名川第一次展露了不曾給冬明月的敵意,“快點!”
他把他堵在偏僻的樓梯口,這里沒有其他人。
“我給你道個屁的歉?我們都絕交了!”冬明月推開壓著自己的游名川。
游名川后退,指著他:“行,你狠,冬明月你好像是有病,以后別來求我辦事!”他甩身跑了。
“神經病....”冬明月低聲抱怨,還是盡快去找教導主任打聽情況。
“那個事啊...是真的、”教導主任眉頭深鎖,“好像就是以前那個校園殺手,但是這次不是在學校而是在首都殺人,肯定能找到那個兇手還同學們平安了!”
冬明月有些踉蹌地離開,他擔心的是大搜查,那么那天他和薛瀚把秦飛宇從高鐵站帶走的可疑舉動,會不會也被懷疑。
校內高一年級正在舉辦音樂慶典,操場上人聲攢動,還有學生社團在臺上跳街舞。氣球和棉花糖的糖絲一樣多,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冬明月穿著高三校服很有目的性地來了這里。
她心里有點亂,覺得著急,生活好像已經給了她答案,但他不愿意面對那答案,高二年級里一定沒有日坤,她去了高一年級——必須加快行動速度——冬明月遠遠地已經看見冬世澤了。
出乎所料,他臉上沒有昨天過完生日高興的余韻,反而有些陰沉。
冬明月走過去,就在冬世澤班級前排亂糟糟的販賣點坐下。
冬世澤也看見了冬明月,有些猶疑地移開眼神。但很快他就順著陽光,望著冬明月潔白的后頸。真白啊,冬世澤想。
不過也僅此而已,說到底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
比這更重要的是冬世澤在家族仍然不怎么被認可,想到母親昨天回家后捧著自己的臉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她會為自己鋪路的,冬世澤就感覺一陣無力。
他也想獨當一面,像個大人一樣證明給堂伯看,自己也是值得的....
冬世澤身邊的同學卻突然驚呆了:“一會兒有個現場觀眾可以上去一起跳舞的環節,不知道誰會上去呢?”
“我不敢,老班可是看著呢警告咱們都別上....”
“憑什么欺負咱們高一的啊,咱們高一有沒有會跳街舞的,來一段啊。”
“那個誰,你不是會嗎?你上啊?”
“那可是要上臺表演的,太緊張了,我才不去。”
很快主持人也在拿著話筒興高采烈地詢問在場觀眾,冬世澤中二地嗤笑:“搞的跟個電視選秀一樣,切。”
但并人搭冬世澤的話。
剛才獻完舞的街舞社的高二學姐學長們都一邊氣喘吁吁,一邊帶著點得意地俯視臺下他們的隊長伸手比了個V字。
然后突然,有一個人舉手,因為怕被看不到,還揮開兩邊洶涌的觀眾學生,徑直往臺上走。
“那個人是誰,好酷。”
聽著同學的呢喃,冬世澤跟著看去,不覺一愣。
那在陽光下張揚的黃發,如一條和周圍人不同的魚,冬明月走到臺上,拿過主持人身邊的話筒:“我是高三的,但是我就來獻丑一下咯。”
不下血本是勾引不到人的,男人都喜歡人群中最閃亮的那個人,如果不夠好看,那么就只能努力做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這就會給自己加上女神濾鏡。
冬明月咧嘴一笑。
“好,那么我們就請這位高三的學姐來表演,大家掌聲!”
掌聲一觸即發,街舞社的社長擦了把鼻子上的汗,踏前一步:“你和我一起跳啊?”
顯然社長也不想觀眾的注意力全被張狂發色的冬明月搶走。
看著冬明月那過分瘦弱的身姿,也會懷疑他到底能不能跳好。
一方面也是為了怕冬明月幾秒露怯,街舞社社長能幫著熱場。
音樂再響起,操場的人的目光全部圍了過去。
社長先來了個大動作,一套順滑的地板動作然后抬了下手臂,全場尖叫,社長再伸出食指掀起指著冬明月,是讓他發揮的意思,也是把全場焦點給他引過去。
冬明月非常自然不怯場地聳聳肩,舞姿亦是十分順滑酷炫,舞姿襯得像他是人群中最閃閃發光的那個人。
學生們微張著嘴,街舞社的人也有些驚訝,他們并不知道楊明月可是奮發學習過街舞勾引過一個老板,那可是下了血本的努力,雖然不是特別專業,但絕對比這些菜雞高中生愛好者強百倍。
“不錯呀!”街舞社一個女生先是鼓起掌來,然后隨著音樂晃動下巴示意臺下,同學們又是一陣稀里嘩啦的鼓掌聲。
冬世澤在表演結束后,追去叫住了離開深藏功與名的冬明月。
“學姐,你忘了我了?我昨天還和你一個補習班來著,你去聽課。天盛補習學校。”
冬世澤眼睛映著光,興奮地說。
冬明月回頭,特意挑了個自己最好看的角度,也算對得起今天偷摸畫的淡妝,咬唇讓嘴唇更帶起櫻紅色,冬明月用一種帶著點飄忽的輕浮的目光看過來,眼睫毛如蝶翼在陽光下輕閃。
“對不起,我忘了。”
聲音清揚帶著調皮,姣好明麗到極致。
冬世澤覺得自己遇到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人,那種感覺騙不了人。
“哎,那你現在認識了....”冬世澤緊追上來,“學姐,我叫冬世澤,高一二十五班,你呢你呢?你跳的街舞真好看,我們班很多男生都挺想來認識你的。但他們都不敢.....”
冬世澤只見對方回轉身體,直視自己,雖然他比對方高,但氣勢完全比不上,只能尷尬的撓頭,指望驅散不好意思的不自在。
“學姐,我真的特別特別想知道你的名字!”
冬世澤說出這句話后,冬明月就知道穩了。
但是如果這么輕易就把老鼠在掌心玩弄的話,就沒意思了。
會玩的貓,就要假裝放它走,然后提著老鼠的尾巴,把它絕望的倒提起來,然后扔到自己嘴里——直接活吃。
“我的名字啊,”冬明月的食指妖嬈地戳了戳自己的臉頰,渾然天成的天真和不做作的自然,只會讓人覺得是天生尤物,“冬明月。”
“說來也很奇怪,我很疑惑,為什么你也姓冬,是東方的東,還是冬天的冬?”
冬明月朝冬世澤邁出一步,歪頭一笑,然后擺手:“不過我還有事,先走咯。”
再磨嘰就過火了,小火慢燉最佳。
冬世澤傻站在風里,也笑了。
冬明月,他覺得隱隱的很奇怪,雖然他不知道冬澤和前妻生的女兒叫什么,但不會那么巧吧。只可能是撞了姓氏罷了。
聽母親說那個前妻生的身體很差,前段時間還一直住院,反正是沒什么在乎的價值的邊緣人物。
怎么能和這么帥氣的學姐是一個人呢?絕對不可能。
這只是他的艷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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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瀚坐在地上,臉上剛才挨了秦飛宇一拳,絲絲滲著血,嘴角麻了,左臉發青。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怎么你了,我和你什么深仇大恨!”
秦飛宇揪著自己的頭發在室內暴躁的走來走去,“我的人生全被你毀了,我物理競賽都沒去,直接相當于棄權!我以后去不成京大了,也去不成蔗大!”
薛瀚依舊坐地上:“你可以繼續打我,我不還手。”
他甚至帶著一絲笑:“但是秦飛宇,我告訴你,其實這也可以當做你贖罪的行為,我爸因為你叔而死,那么你如果對我真的愧疚,你的人生也必須由此毀掉一些,這才是你懺悔的表現,否則你一切的語言和眼淚都是假的——不是嗎?”
“你這話什么意思?你....你!”秦飛宇撲過去揪住了薛瀚的衣領,但是拳頭舉到臉前卻揮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