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圍著這神器轉了一周,思來想去,一腳飛起,登上丹爐的頂部,翹著二郎腿,開了天瞳,飛速的朗讀起這所謂的《煉石記》來。
——煉丹之術,在于馭氣,金石作引,丹爐為媒,內丹外丹,各有所需。
通篇看下來,這書大體寫了選石選砂、配合斤兩、爐池氣煉、過關超脫四個部分,講了內丹和外丹兩個派別的方術。
青墨把書一丟,記倒是都記在腦中了,可對自己的事絲毫派不上用場。
他把自己倒吊在五絕燼香爐上,倒立望天。
只有自己一人之時,才能放下擔子,這般悠閑自在。
天空正值灰白色,雪落無聲,只在青玉崖上紛紛揚揚的雪花此刻在他的視角之中就如滿天的柳絮,四處散落下來。
到頭來,還是想不通為何當初谷天白不選擇與自己一道,五行煉氣之法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他硬是自己開山創派,帶著弟子在這偏僻之處選擇修習風雷火山。
既然沒什么好辦法,干脆把這書中所有的法子嘗試一遍,用自己現在手頭所剩無幾的靈力賭一把。
青墨一掀衣袍,書頁紛紛掉落成一片片的碎片,從書頁中不斷涌出的草藥、煉丹石,閃著瑩瑩的光。
五絕燼香爐飛速的旋轉起來,伴隨著艷紅色的光,窗口迎接著不絕如縷的材料。
喂喂,這太累人了吧。
青墨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不斷被抽空。
當時的自己究竟是如何獲得靈力的來著。
蘇墨沒有御劍飛回修書閣的想法,只是沒來由的想到,任憑自己向下掉落。
他看得見煙塵和瓦礫,這都是數十年數百年不變的造物,和自己一同墜落。
“你可真是狼狽。”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自己腦海中尖細的笑起來。
“又是你啊……”蘇墨雙眼一合,驅逐出驚弦的聲音。
再次睜眼之時,蘇墨站在了一座城堡之上。
灰白色的堡壘,凹凸的城墻上,夜風獵獵。
又怎么了。
蘇墨已經習以為常了,或許又是記憶,或許又是什么大事發生的征兆。
月光游移,噤聲的堡壘只是沉默寡言。
旌旗掛滿城墻,漂浮的云流動不定。
旁邊的地面似乎年久失修,形成了小水洼,有風過境,卷起淡淡的波瀾。
風越來越大了。
身后忽然跳出一人。
!
蘇墨來不及轉身,背對著催動紫霄將來人防住。
電光石火之間,在黑夜中猙獰出火花。
“誰!”蘇墨一頂,跳起來立于堡壘上空。
風越來越大,水洼中的淺水倒映出無數旌旗飄揚。
月光下,那人竟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黑色的道袍隨風飄起,一抹邪笑掛在臉上,和記憶中那個殺伐無度的暴君如出一轍。
“小子,對自己所有的選擇和行為,負責到底!”那人發出青墨的聲音,手變出一雙青黑色的利爪,強硬的貼地卷起一陣疾風。
堡壘隨之多出幾道極深的抓痕,石壁碎成幾塊。
噫,被這種攻擊打一下,不死也是半條命。
蘇墨卷起身子,揮動劍刃,劃出一道劍氣。
青墨躲也不躲,笑瞇瞇的一動不動,任由臉頰上多出一道血痕。
這家伙……
誒。
蘇墨的臉上忽然一陣疼痛。
用手摸一摸,臉上的同一位置也多出了一道劍痕,正滲出血來。
開玩笑的吧。
不過,沒工夫細想了。
青墨接著堡壘的高度使勁一躍,已經和自己平齊了高度。
腳下似有千鈞的重量,堡壘在青墨的力度下轟然塌陷。
青墨手中的利刃和蘇墨的紫霄瞬間碰撞在一起,催動的風劃破云彩。
嘖,力氣這么大。
不,這并不是他本身的力量,凌駕于自己之上的,是驚弦的力量。
青墨的動作極快,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就已經用手在前胸上為蘇墨多了幾道傷口。
近戰太不利了。
蘇墨用劍擋下幾個回合,但已無暇接下他的又一次迅速攻擊,咬著牙御劍逃離。
力量,敏捷,還沒有視野的情況下根本贏不了這只破鳥。
青墨好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只是看了看自己胸前和蘇墨相同的傷痕,自嘲的笑了笑,便踏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