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決心
博羅特.若蘭,17年前出生于圖瓦共和國,目前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薩滿之一。
九月二十五日6:46,芬蘭東側邊境的某個觀察哨發現了她的蹤跡。
“消息可靠嗎?”當天7:12,“永存的世界樹”總部內,一場關于博羅特.若蘭的會議正在緊急召開,首領雷蒙德—這位看起來就面色不善的壯漢是所有成員中內心最緊張的:“值此多事之秋,還請諸位密切關注那些外來勢力,防止五大結社的聯合發生意外,后天凌晨,還有兩個…”
“祂,祂要回來了!”空曠的會議室中,一個男性成員的驚恐呼喊形成了回聲,久久不散。
“誰?”雷蒙德繞過大理石長桌走到那人身前,直到兩人距離不到兩米時,他莫名感覺到威脅將至,于是迅速將目光轉移到會議室的大門處。
然而那位狀若瘋癲的成員卻是對外界情況不管不顧,大概是話語過于不完整的緣故,那人嘴里念叨著的內容令人費解:“沒有…理解者,無人…還要…”
“果然沒能承受住啊,”兩個守衛倒地的響聲過后,一個淡漠的女聲從門外傳來:“空有資質是遠遠不夠的,想要接住魔神隨手的“贈品”,也得有相匹配的力氣以及決心才行,否則就會像他現在這樣。”
“咔嚓”一聲悶響后,一支箭被牢牢釘在外部墻壁上,順便讓蛛網一般的裂痕以插入口為中心向外延伸,緊接著,薩滿又揮臂向墻體插入另一支箭。
幾道狹長光束從門底部的細小縫隙中透出,本來在外界肆意破壞的少女也不得不后退兩步,她原本站立的地面瞬間化為焦炭。
“嗯,反應速度還不錯。”少女隨口稱贊了一句。
“博羅特.若蘭,你要做什么?!”雷蒙德將那扇厚重的實木大門踹倒在地,他剛剛猜測過對方的實力,但絲毫沒有考慮到現在的被動狀況:結社的全體精英都并未察覺到此人接近,假如他們的反應再慢些,在他們全然不知情的情況下,面前的薩滿少女完全可以在幾秒內將所有人一網打盡。
“就當是這樣吧,既然魔法師大多是些隨心所欲的家伙,那么你們可以將我現在的行為理解為“因為心情不佳而隨便砸玩具的小孩子”,這個提議如何?”那位扎著單尾麻花辮的黑發少女只是淺淺地笑著,她一手把玩著自己的頭發末梢,另一只手則是抓緊那兩支箭后綁著的細繩:“請稍微冷靜一下,要是你們一股腦沖出來的話我也會很困擾啊,哦,尤其是我眼前這個拿劍的大個子,小心點,別把繩子切斷了。”
“如果切斷了會怎么樣?”雷蒙德身后,有一個結社成員對薩滿采取的準備措施很好奇,于是開口詢問。
“你是被那人傳染的笨蛋嗎,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博羅特.若蘭露出嫌棄的表情:“還有什么有價值的提問嗎,呼,光是想到我在和一些傻瓜呼吸相同的空氣就讓人頭疼。”
“啊哈,你之前是問我要做什么,對吧?”少女又看向持劍不動的大個子:“嗯,嗯,好,我決定了,打一架熱熱身吧。”
“這是剛才想好的理由嗎?”雷蒙德握緊別名為斬裂劍的“提爾鋒”,很遺憾,這把通體閃耀如火焰的雙手劍并不能帶給他多少安全感。
“傳說中被杜華林與杜林詛咒過的魔劍嗎,你還是不要太過依賴它比較好。”博羅特.若蘭認出了這件靈裝,《赫瓦拉爾傳說》曾經詳細記載過它的由來:主神奧丁的孫子斯瓦弗爾拉梅王曾經以侏儒一族的存亡作為要挾,從而命令杜華林和杜林鑄造出一把削鐵如泥、永不生銹且百發百中的神劍,雖然最終此劍造成,但兩位打造者卻在這把武器上留下了詛咒,他們詛咒斯瓦弗爾拉梅死在此劍下,之后的三位劍主也必將因它而死。
……
在“?BB nightjet “NJ471夜行列車上待了大約十二小時后,星野蒼介與望月徹兩人感覺外面的整個世界都被夜幕籠罩。
“真讓人提不起干勁啊。”走出蘇黎世中央火車站,即可一眼望見窗外的昏暗天色,兩人最初的期待值瞬間降到谷底。
“在之后將近三個月內,白晝時間將會越來越短。”望月徹負責保管兩人的衣物以及提前在網上申請的北歐五國旅游簽證,由于現在是當地向旅游淡季的過渡時期,這類證件很快就能申請成功。
“那么我們先去找住宿的旅店吧,然后再按照說好的步驟行動。”星野蒼介攔下一輛邁巴赫S級的汽車,用半生不熟的德語和司機交流:“多謝,我們要去“Schilfquaste”酒店。”
(瑞士是世界上出租車費最貴的國家,起步價就要7瑞士法郎來著…算了,現在不是在意金錢的時候,這筆錢我來付吧。)看著眼前奔馳系列的知名車型,望月徹糾結了一秒后還是將兩人行李放到后備箱中。
“這位小哥,你聽說過海盜自助協會嗎?”九月二十七日,早晨六點半的大街上根本沒有多少行人,坐在后座的星野蒼介閑來無事,于是打算打聽一些消息。
“當然,這是一個很出名的團體了,雖然這樣說不太合適,但我還是很敬佩那些人的,實話跟你們說吧,當初要是沒有他們提供參考文獻的話,我在寫大學論文的時候就必須向一些網站繳納高額費用,那個,你們聽聽就行了,別跟其他人說啊。”
看上去司機小哥的年齡比望月徹大不了多少,趁著這個機會,他正好向乘客傾訴自己內心的不滿:“海盜自助協會有時還會在網上散布音樂、電影、游戲等資源,他們提出的一個重要口號就是“文件共享”,所以被那些混賬政客說成是違法組織,要我說,“海盜”只是動了那些人的錢袋子而已,對于民眾而言,他們可是好人啊。”
“原來如此,就像劫富濟貧的俠客那樣。”星野蒼介將后背靠在座椅上,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微笑:“雖然是借了維京海盜的名義,但所行之事卻完全不同。”
“這種事多了去了,還有些標榜自己堅守“底線”的玩意毫無底線呢,對我來說,那些海盜自助協會的成員們就是做了好事,他們發布資源的時候一分錢都不收,咳咳,你們下次還是最好別和其他人提起這件事,至少先確認對方的態度再說,對了,你們來自哪里,是兄弟倆嗎?”
“我們兩個來自學園都市,關系嗎,算是同事和朋友吧,這次來到瑞士主要是考察本地協力機關的效益。”望月徹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辭。
“學園都市啊,那個地方貌似在不久之前進入了戰時軍事管制狀態呢,雖然科技水平是很發達,但還有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外界資源的輸送。”司機小哥似乎是那種特別關心國際政治的類型,他一邊適當放慢車速一邊滔滔不絕地輸出自己的見解:“因為某種原因,學園都市居然沒有吞并掉二戰后持續衰落的日本,僅僅是收購了東京的部分地皮,所以現在連一個出海口都沒有,更別提軍事方面的發展,那已經被世界上的幾大政治實體限制死了。”
“還真是不留情面呢。”望月徹從未輕視過這個高速運轉的城市本身,那種極度嚴密的科技研發體系并不屬于世界上任何一個常規政權。
學園都市本身,將是他和星野蒼介二人要面對的最大敵人。
“畢竟體量就擺在那里,學園都市現在的發展水平確實很高,但這座獨立性城市本身就是脆弱的,不過既然學園都市能夠擁有現在的成就,其最高領導者肯定是搞戰略平衡方面的天才,值得佩服。”
(統括理事長…現在的我,還是太弱小了。)雖然早已認識到了雙方天塹一般的差距,但星野蒼介還是暗自堅定了殺死對方的決心。
十分鐘后,出租車停了下來。
“嗯,到達目的地,你們不用付錢了。”
“為什么?”望月徹早就掏出了錢包準備付賬。
透過車內后視鏡,兩位乘客雖然看不清司機小哥的整張臉,但還是能夠看到他有著柔和輪廓的嘴唇。
“和你們聊天,令人心情愉悅,”那位司機沒有轉過頭:“真要感謝的話,能唱一首歌嗎?”
“只要一首歌?”星野蒼介下了車,由于車內光線較暗,他還是沒法透過玻璃窗看清司機的臉。
“嗯,用什么語言都行,音樂是超越國界的藝術。”
望月徹剛準備開嗓,星野蒼介就直接唱了起來。
“I must be dreaming tonight,We erase it from our memories…”
……
“唱得真棒,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佳禮物,”隨著星野蒼介略顯低沉的歌聲消散,司機為他熱烈鼓掌:“可惜我要去接下一單了,那么,就此別過。”
“《灼眼的夏娜》片尾曲啊,這部老番我也挺喜歡的。”望月徹在一旁提著行李箱,招呼星野蒼介一起進入酒店。
“這就是你選擇的同伴嗎,”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坐在司機位的“伯爵”喃喃自語道:“那么,如果真是你的話,一定可以走得更遠吧。”
(既然這樣,你是否有決心參與接下來的事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