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酒吧里的狂歡散場，林鶴東倒西歪地被楚甜扶著走了出來。
沒變，酒量還是沒變。
從酒店走過來的話這里的距離還算行，這會兒要回去，尤其是旁邊還有個不怎么站得穩的，確實就比較難了。
楚甜攔了輛出租車，把林鶴塞到后排，自己又趕緊擠了進去。
剛報完酒店名，林鶴就把頭歪到了她的肩上。
雖是冬日，但酒讓人渾身都冒著熱氣。
楚甜將車窗放下了一些。
風從縫隙溜進來，發絲亂亂地拂在林鶴的臉上，再加上夜的涼，他便又醒了些。
只是身體還有些軟，頭仍靠在楚甜身上。
“去哪兒？”
林鶴嘴里呢喃。
“回酒店啊。”
楚甜看著窗外。陌生的城市這時候已經靜下來了，代替了來時的喧囂。
耳邊除了風聲就是林鶴在耳邊呢喃的聲音。
她把頭往下歪著，湊近了些。
“想喝水。”
“乖，快到酒店了，到了給你倒水喝。”
她一手輕輕拍在林鶴的頭上。
“你為什么沒有醉？”
林鶴半清醒。
“你猜。”
出租車在酒店大堂外停下，楚甜扶著林鶴一下車，大堂的服務生就迎過來幫她扶住。
一直扶到房間才離開。
林鶴被他放在了床上，楚甜到玄關拿了一瓶水倒進杯子里。又把林鶴上半身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扶穩之后才把水杯送到他的嘴邊。
可能真的是太混了，林鶴咕咚咕咚幾口就將杯子里的水喝了個精光。
房間里空調的溫度還沒有起來，一杯涼水下肚，林鶴直接打了個冷顫。
“冷嗎？”
楚甜連忙雙手環住他。
林鶴感覺周身一陣溫暖，鼻子嗅到一陣夾雜酒味的熟悉味道。
他半睜眼，看到楚甜的手臂，還有垂到自己臉旁的頭發。
不自覺地笑了。
將臉上的兩團紅暈擠上了眉梢。
“還好今天只有我，不然像露營那天，還得……還得照顧武威。”
林鶴一字一頓。
“誰要照顧你們倆。今天是因為我讓你喝這么多的，我有責任。”
楚甜的頭其實也發暈，但只是偶爾覺得眼前的東西有重影而已。
“嗯，你有責任。我也覺得你有責任。”
林鶴把頭微微仰起了一點，又將頭靠在楚甜的肩膀上。
眼睛，恰好看著她的下頜。
“還渴嗎？還要不要水？”
林鶴搖搖頭：“你是誰？”
“我是楚甜啊。”
楚甜摸了一下他的腦門，心里暗忖：沒喝多少啊，總不能這就喝傻了吧。
“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我們班，為什么居然還跟我住同一個小區。為什么……”他頓了下，“總覺得你很熟悉。”
她這才發現他不是在問自己，只是自己在喃喃自語。
“可能，”她看著別處，眼神卻飄乎不定，“可能上輩子見過吧。”
林鶴一下笑出了聲。
這次是真的對著楚甜笑的。
“那天你為什么沒有答應武威？”
不知道是酒壯了膽還是他本身就清醒，只是借著酒勁說話。
聽他這么問，楚甜愣了一下：“對他沒有他想要的那種喜歡。”
林鶴又笑了。
“可是喜歡你的人那么多。”
這一下楚甜又覺得他還是醉了，說話前言不搭后語的。
“所以你會介意再多一個嗎？”
林鶴在她肩上仰著頭，話說得費勁聲音不是很清楚，楚甜沒有聽清。
“你說什么？”
她一邊問一邊朝他低頭，卻不料林鶴也正準備離她耳朵更近一些。
下頜觸到兩片微涼的柔軟，是體驗過又夢到過千百回的輪廓。
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只有房間里空調“轟隆隆”的微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溫度上來了，楚甜漸覺一陣滾燙從那兩片微涼的地方向上蔓延到兩頰。
燒得她一時間不知所措。
林鶴酒醒了。
瞪著兩只眼睛，楚甜的臉近在咫尺。
比她抱住自己的那次還近，纖毫可見。
甚至自己的呼吸都能擾動她臉上細細的絨毛。
而唇上什么？
溫暖、柔軟。
兩個人愣在原地，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似乎被什么凝固了，似乎連時間，連空氣都被凝固了。
誰都不敢動，好像一動就會讓人發現自己的心思。
這樣反而更能無知無覺的裝傻。
“咚咚咚”，門口突然一陣敲門聲。
兩個人嚇了一跳，楚甜連忙坐林鶴身邊站起來。
“我去。”
不知道是什么情況，林鶴一手輕輕按下楚甜，壓低了聲音。
楚甜點點頭。
“誰？”
沒有人應答，地面卻傳來一陣異響。一張小卡片從門縫擠了進來。
林鶴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拿起來一看，立馬皺著眉準備扔垃圾桶。
楚甜從看到小卡片時就反應過來了，這就是針對一些“寂寞男士”的特殊服務卡片嘛。
“什么呀。”
看著林鶴厭惡的樣子，她故意問道，人跟著就走了過去。
“沒，沒什么。”
林鶴一邊說一邊快速朝垃圾桶走。
“我看看。”
楚甜直接從他手里搶，林鶴把手往背后躲。
雖然楚甜是直接對打過小混混的人，可是在林鶴面前她還是沒有辦法像那樣使出全力和狠勁，搶了好幾輪。每次都是剛抓到他的左手，卡片就到了右手，好不容易按住了右邊胳膊，卡片又到了左手。
突然，她靈機一動。
林鶴只覺得一陣微風拂過，楚甜的嘴唇迅速停在了他的鼻子跟前。
“給我。”
楚甜小聲說，只要她的嘴唇動作再大一點就會親上他的鼻子了。
林鶴一下不敢動了。
“看看又沒什么。”
她繼續說。
林鶴只得將身子努力往后仰，乖乖地交出了手上的卡片。
“你一個女孩子，看一眼就行了。”
楚甜當然不會聽，捏在手里就仔細端詳起來：“嗯，這身材還不錯嘛。”
一邊說一邊又朝自己的胸看了一眼：“我什么時候才能長成這樣。”
“和什么人比不好，非要和這些比。”
林鶴沒好氣地說道。
“可是男的不都喜歡這樣的嘛。”
“誰說的。”
“我說的。難道你不喜歡？”
林鶴被她問得臉一紅。
楚甜乘勝追擊把小卡片舉到他的眼前。
“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