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從不哭
我的媽媽,并不年輕貌美,亦或好似凍齡。她留著一頭干凈的短發,內雙,淡眉,大眼,鼻梁不高,臉卻長的和藹可愛,溫暖平靜。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跡,而她還是從心靈里透出來了美好。
但從我記事以來,我從沒見過媽媽哭過,小時候的我很愛哭,有一次哭完后突然問她:“媽媽,你為什么都不哭呢?我都沒見過你哭。”
只記得當時媽媽說的是:“因為我是大人呀,好了,別問了,快去睡覺吧小寶貝。”
可能當下的她只當我是小孩子的貪問,隨口一答。
但小小的我把這句話直接轉化為——大人都是不會哭的。難怪,我也沒有見過爸爸哭,此時,電視里的人哭我也分的清了那是演戲的劇情需要。
我深信不疑,媽媽們都是不會哭的,這觀點,說起來也陪了我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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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總是火熱的,要讓小孩子描述起來就是蟬在鳴叫,大黃狗的舌頭吐得老長。其實此時沒聽見蟬叫,而陽光過于毒辣,狗都是不出門的。
“唉!”“…唉!”二年級的同桌小胖子一副小老頭的樣子,深深嘆一口氣,休息一下,又嘆一口。
我好奇,問:“怎么了這是?”
“我昨天把我媽氣哭了,我非要把空調開低,我媽不讓,我乘著我媽出門,把空調開到最低,還偷吃冰淇淋,我媽回來看我這個樣子,又急又氣,就哭了……”
我是感到奇怪的,媽媽也會哭嗎?“你媽媽被你氣哭了?你媽媽……哭了?”
“是啊,唉,現在可怎么辦呀,我把她惹成這樣……她現在都不理我了……”小胖子急得抓耳撓腮,而我的內心,也并不平靜。
我的認知被沖破了,媽媽是會哭的。我拐著彎地問了當時的好朋友心怡,她說:“媽媽每次和爸爸吵架后,都會哭,還有看電視的時候,有時候也會哭。”
我從沒有見過媽媽哭,從來沒有過。不管是她和爸爸吵完架后,還是看感人的劇,還是被我弄生氣了,都從來不哭。
我一開始只覺得媽媽是堅強的,是了不起的,是真正有大人樣的。
后來三年級,我家經濟出了問題,不得不回老家發展,媽媽沒哭,因為當時我也把這沒當回事,所以并不覺得奇怪。
四年級五年級我家不斷地盤店,嘗試,卻總是破壁,總是。而不得不馬上開始蓋的房子,讓我們家背負了一大筆債,這無疑對當時的我們,對爸媽來說,是灰暗的。可是在當時的認知中,卻也從未見過媽媽哭過。
媽媽依舊常常笑,與周圍的鄰居們打成一片,有好朋友,愛講笑話,喜歡小孩,愛搭把手幫幫忙。她幾乎沒有在我面前流露出難過和迷茫,她的情緒,似乎沒有受到影響,而當時的我也因此,被感染地樂觀起來了。
但此時打著字時想著的是,媽媽或許大概可能是有哭過的,可能是偷偷地抽泣,或者一兩滴的淚水,從總是疲憊的眼里滑落。但她不曾讓我們小孩發現,不愿讓我們受到影響,不愿我們因此難過,承擔家庭困難的重責。亦或根本沒有,那媽媽是何等的強大和堅強,樂觀和可敬。
可能…媽媽有哭過吧?只是我不知道。但我又沒法開口問她。
但慢慢地,我也長大了,有一次機會,我終于有幸見到了媽媽哭起來的樣子,為何說是有幸,因為當時,媽媽是喜極而泣。
當時的情況,好像是我和家人大吵了一架,后來媽媽過來安慰我,教育我,冷靜下來的我慢慢地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媽媽的溫柔和包容讓我帶刺的心慢慢被撫平下來。而這不是我第一次深感媽媽的溫柔和寬容了,我情不自禁地感到幸運,想要將自己的感恩之情傾倒。
于是,我和媽媽說了好多好多的心里話。
我告訴她我有多愛她,我有多感謝我的媽媽是她,我感謝她的包容,她永遠的理解和溫柔,我感謝她那么的愛我。她是我的媽媽,是我的好朋友,更是我最最親近信任的人。
然后,我說了很多,我要在未來做到可以隨時回家,我要常常來看她,我會向她報備我的生活可好,我會告訴她我是否喜歡上了哪個男孩。
這個時候,我原來已經哭得眼睛紅腫,如兔子一般。但不停地表露真心時,我慢慢地不哭了,只是不停地打哭嗝,一邊說著話。此時,我突然發現,媽媽的雙眼中閃著淚花,那雙總是有些疲憊的眼中盈滿了一汪水,她和我雙手交握,溫柔地微笑著,幸福地注視著我。
“媽媽……你哭了?”
“是啊……哈哈,”媽媽用手去擦眼淚,“媽媽高興的。”
媽媽……哭了?!媽媽居然哭了!原諒我這么激動,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媽媽哭,她眼淚落下的那一刻我想到的是:“原來……媽媽的淚點也是這么低的呀……”然后是占滿了全心的感動和喜悅,媽媽被我打動了,媽媽因為我喜極而泣了,我好開心。
原來,媽媽是會哭的,但我從未見過她傷心地哭,我唯一見到的,是她喜悅的淚,快樂,幸福的眼淚。而這背后的所有,究其根本,我想,那都是源于她對我的深沉的母愛,那般濃郁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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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伍
我至今都想問她,關于哭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