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級領導的批準,紀瑜在工作時間放著長假感受到不同于常人的特殊待遇。
每周的周末紀瑾都會按時提著從家里帶來的骨頭湯。
紀瑜在他的注視下喝光見底后,他才又抓緊時間收拾好將系列餐具帶了回去。
三周過后,紀瑜的左臂已經沒有大礙,可紀瑾擔心她好動的性格會再次受傷,于是強迫她留在家里多休息一周。
當天,紀瑾在同一時間拿出鑰匙打開她家的房門,看見坐在客廳沙發上閉眼冥想的人,著實有些驚訝。
“今天起這么早嗎?”
他把保溫桶放在餐桌上,然后去廚房里拿了一副餐具,將保溫桶里的湯料悉數倒在了碗里。
前幾周這個點來的時候紀瑜都還窩在床上不肯起來。
紀瑾每次都要在外面連打幾個電話她才頂著一個雞窩頭怒氣沖沖的跑出來和他對罵。
“嗯,睡不著。”
話畢,紀瑜捂嘴打了個哈切。
要不是上周紀瑾告訴她月末會把車鑰匙還給她,紀瑜才不會起早看他擺一張臭臉。
紀瑾端著一碗滿滿當當的湯來到她面前,然后把手往前一伸。
“喝吧。”
紀瑜吹開表面飄起的一層油脂,小抿一口滾燙的熱湯,隨后咂咂嘴。
“有點咸了。”
紀瑾當著她的面翻了一個白眼。
“給你吃就不錯了,還挑。”
紀瑜放下碗,拿起勺子撈了一勺肉塞進嘴里。
“我車呢?”
“樓下車庫里。”
“嗯。”
紀瑜幾下吃完飯,然后隨便找了個理由將紀瑾給打發了,臨走前還不忘讓他交出車鑰匙。
紀瑾將鑰匙拿在手上,可進行交接儀式之前非逼著紀瑜錄一段好好珍惜車輛生命的毒誓。
不管是說錯了一個字還是有一刻笑場都得推翻先前的基礎重新來過。
“這算是我借你的,要是被老頭發現了,你和我都吃不了兜著走,知道嗎?”
“我知道了,你就別婆婆媽媽的了。”
紀瑜巴巴的盯著紀瑾拿在手上的車鑰匙,一臉誠懇。
鑰匙剛一被紀瑜拿在手上,她便遵循了閉門送客的道理。
紀瑾面對冰冷冷的墻壁,面色盡顯意味不明的笑意。
紀瑾一走,紀瑜便換了身行頭趕到醫院去拆石膏。
路過害自己栽了一跟頭的橋頭時,她有意往外看了眼。
原本留在原地等著自己傷好回去善后的自行車遺體不知何時沒了蹤影,而那把亮眼的雨傘也久久杳無音訊。
當初為了讓家中父親高看自己一眼,紀瑜果斷的拋棄了原有的身世背景獨自在外打拼。
原以為紀父會念在自己年幼無知的份上多幾分寬容,在暗中偷偷施以援助之手,可事實的真相卻一次次的粉碎人心。
據安插在家中的眼線——紀瑾口述。
對于紀瑜這種初生不怕牛犢的打拼精神紀父不但不加以表揚,反而還在背后將她立為典型,多次囑咐家中兩位兒女不要試圖用青春探究社會的殘酷,更加不要企圖能夠與之對抗。
綠燈亮起,紀瑜收回思緒一腳油門踩下去。
十幾分鐘后,一輛鮮紅拉風的跑車停在路邊的樹蔭下。
等她走后,便有幾個結伴的年輕人從附近經過。
興許是對車輛有些研究,其中一個男人將銜在口中冒紅的香煙按在一旁的老樹上熄滅,隨后扔在腳下武力踩碎。
“喲呵,保時捷911啊,又是哪個老頭包的二奶啊。”
他轉頭向后,跟在身側的眾人嬉笑起哄,紛紛附和。
其中一個男人緊皺著眉頭,對他的話語很是不滿,周圍人的縱容無疑是加劇了他對現處環境的厭惡。
“說話能不能不要那么難聽,嘴巴放干凈點也算給后輩積德了。”
男人往空地上啐了一口,遂又摸出香煙放嘴上點燃。
“你懂個屁,現在這些女的哪個不是玩壞了的,像你這種人就只能當個老實人做接盤俠。”
猩紅的火光照在他的眼底,像極了可欲而不可得的貪婪和野心。
它聽從呼喚在人的心里萌芽和滋長,受到欲望的澆灌最后吞噬掉僅剩的一絲理性。
紀瑜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剛才那幾個因為一句話而大打出手的烏合之眾已經被保安拉走。
路邊多了些不明成分的紅色液體,她回頭環顧四周,確定不是什么新型詐騙才安心離開。
云城的雨,說下就下,上一秒還是晴空萬里,一轉眼的功夫就已烏云密布。
牛毛細雨隨風飄舞,雨中奔走的人們感受到陣陣寒意便裹緊了外套。
站在公交車站等車的乘客鮮少有拿著手機出來把玩的,多是揣著手面帶焦急,期盼著能夠在下一輪公交的來到的時候擠上去。
占不占座已經不那么要緊,能夠按時到達目的地才是重中之重。
紀瑜開車去市中心的商場正好要路過幾個公交站。
紅燈停車的時候她想要伸手去拿放在不遠處的汽車擺件,卻在無意之間猛地瞟見了和一群青少年圍在一起等車的付屹。
不得不說,他的身高放在人群聚集的地方簡直鶴立雞群,不想注意都難。
眼看著還有70多秒的倒計時,她果斷按鍵收起汽車頂棚,這一做法無疑是虎口拔牙。
不過好在效果不錯,周圍的人全都看了過來,包括付屹。
“我哥讓我在前面的路口等你。”
周圍噪音太大,她不得不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將消息傳達出去。
考慮到對方可能會拒絕,于是她便干脆扯了一個不由得他推辭的謊話。
只見對方在眾人的注視下點了點頭,她這才放下心來。
正巧紅燈閉綠燈亮,紀瑜哼著小曲開車到一個可以停車的分叉路口等他。
等了幾分鐘,她覺得有些口渴,便去旁邊的小賣店買了兩瓶冰水。
付屹慢慢悠悠走來的時候車頂都已經收起來了,紀瑜的水也喝的見底了。
“諾。”
她把外表淌水的飲料往對方面前一送。
付屹看了眼卻也沒接過來,只是開口說了句。
“謝謝,我不喝碳酸飲料。”
紀瑜把飲料通過半開的車窗扔進車里,付屹看著她又問了句。
“你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