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瞬間消失在清晨的寒風中。
侯爺身后的侍從朝屋檐凝視了一眼又轉回頭。
“怎么了？”寧侯爺問。
“剛剛有人在屋檐上。”侍從低聲說道。
寧侯爺皺了皺眉。
“平時注意點，人員無需變動。”
侍從點點頭，應了聲是。
石師傅聽聞腳步聲，轉過身來，發現寧侯爺來了。
“侯爺！”
“父親！三哥！”蓮月與霽月聽聞石師傅的喊聲連忙轉過頭。
“父親，您怎么來了？”霽月迎上去問道。
“三哥！”
蓮月依過去。
“問問石師傅，你有沒有找石師傅的麻煩。”
“父親！”
霽月提高了聲音喊道，小女兒的姿態十足。
石師傅笑著夸贊：“姑娘很聰明也很用功。”
石師傅這樣正經的夸贊，霽月反而不好意思了。她很少被別人夸贊。
“父親，我也想學射箭。”蓮月乘機提出來，“姐射箭的姿勢好好看。”
“射箭是為了好看的嗎？”寧侯爺沒說話，蓮月的哥就發表意見了。
“我看你還是別學的好。為了好看，到時候，射箭都射不中東西，平白惹人笑話。”
“要不讓笑話，那就得好好練。練射箭也很辛苦，手臂上沒力氣可拉不開弓。”
“還有，學射箭每天都拉弓，就會長老繭。你的手就會很粗糙像榆樹的皮，疙疙瘩瘩。”
“你想啊！如果你的朋友見到你的手如此粗糙，會不會嫌棄你！”
蓮月：這樣的朋友，我才不會跟她玩呢！
蓮月沒有反駁三哥的話，她大概也知道，反駁一句會得來很多句。
三哥益康開始他的嘮叨。蓮月耷拉著耳朵，不情不愿的聽著。
寧侯爺好說話，很快就應了蓮月的請求，商量著石師傅。
石師傅自是爽快的答應，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何況，寧侯爺還加了銀錢。
三哥益康見此，話頭又轉向了侯爺。
“父親，大妹性子弱，練練拳腳也好為自己長點膽量，可二妹，歷來是是膽大活潑的，她再學拳腳，那不是膽子更大了。萬一惹出個事來，恐不好收拾。”
她在家人印象中是弱性子嗎？以后，或許可能會讓你們失望。霽月心道。
侯爺對于益康的勸說，一點也不生氣：“我家的姑娘都是講理的，哪有會惹什么事，你太小心翼翼了。再說，就是你二妹惹出事，你們做哥哥的不應該幫她嘛！”
明顯，侯爺是個護犢子的，正試圖讓他兒子也護犢子。
三哥益康：“父親，妹出事，我當然會幫她。可是，妹能不出事，不是更好嘛！”
“你妹妹想學射箭，是好事。咱大賀朝本就是馬上的民族，射箭本就是咱當家本領。如今，雖然安穩了幾十年，但，也不能忘了本。戰爭可不會等你練好了騎射，才會開戰。你爹作為兵出生，當兵的看家本領就不能丟。你們也應該撿起來。”
侯爺的話令三哥益康啞口無言。寧侯爺終于終結了噪音。
益康從文，是因為他從小身子弱。柳姨娘生他時早產，益康剛出生時只有四斤二兩，好不容易養活了，身體也不如哥哥們健壯。
后來，柳姨娘舍不得益康學武吃苦，就鬧著讓益康從文。
寧侯爺也就答應柳姨娘的請求，讓益康從文。
益康雖然從文，但，他并不看低學武的人。反而，很羨慕兩位哥哥身體好，能在軍中做事。
益康雖然羨慕哥哥，但，到了妹妹這里，愛心又泛濫成災了。舍不得妹妹吃苦，又害怕妹妹太強悍，嫁不出去。
霽月也算是領教了他的話多。不管益康如何相勸，寧侯爺還是答應蓮月學射箭的請求。
兩天后。
敏月知道蓮月也去了練武場，并且跟著石師傅學射箭，她偷偷的也去了練武場。
看著兩個姐姐在練武場跑步，她以為，兩個姐姐玩游戲，捉迷藏呢！
她樂呵呵的也跑過去，追落在后面的蓮月，并大聲喊道：“二姐姐，我追你。”
蓮月聽到敏月的喊聲，嚇得停了下來。
敏月跑到蓮月跟前，一把抱住蓮月的腰，高興的叫道：“追到了，我追到二姐了。”
蓮月莞爾，扯開敏月的手，學著大人樣板著臉說道：“別鬧！我在跑步呢！”
“我也在跑步啊！”
敏月仰起頭望著蓮月，疑惑的眼神看得蓮月無言以對。
蓮月郁悶的仰頭看著天。
然后，這天早上，就在陪敏月玩游戲中結束了。
敏月來了之后，霽月，才發現，敏月跑得比她還快。小人兒跟個兔子似的，躥得飛快。
人小跑得比大的快，人比人氣死人，大概就是這樣的。
敏月樂得“咯咯”的笑。
“母親，姐姐都沒有我跑得快。”
到了崔氏屋里，還沒等崔氏開口，敏月就急切的匯報情況。小臉蛋激動通紅，眼睛格外的亮，像夜空中亮閃閃的星星。
崔氏愣了愣，瞥了一眼跟著敏月的丫鬟含巧，含巧縮了縮肩。
崔氏指指桌子，說：“那你一會兒可得多吃點飯。”
“是，母親。”
早點已經擺滿了一桌子，就等著她們三個回來吃飯。大概運動過了，蓮月與敏月吃得比以往都多。一籠煎包你一個我一個就吃完了。消滅掉的不止一籠煎包，還有一盤子小花卷，一塊蕎麥餅，一籠紅豆糕。
三人還一人喝了一碗碧梗粥。
飯后，各自散去。
聽說，敏月沒到睡覺的時辰就睡著了，午飯差點都誤了。
含巧被罰了一個月錢。
晚上，侯爺在坐在床上看書，崔氏坐在妝前卸著頭上的首飾。
“怎么就都愛上練武了？”崔氏抱怨道，“今日，敏月偷偷的也去了，大概早上累了，中午飯都差點耽擱了。”
“敏月也去了？”寧侯爺合起書。
“都是你寵的，女孩子家學什么射箭。”崔氏轉過頭，對著床上的寧侯爺，嘮叨。
“你看寧國公，大姑娘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她家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我本還想著為益春請媒人去說媒，誰知道那黎氏竟然放出話，不找軍中的，要找個文人。”
“那就再相看其他家的姑娘。京中姑娘還不夠你挑的。”侯爺無所謂的說。
“不是挑不挑得到姑娘的事。如今，世人都輕武重文。你的女兒都學了武，以后，誰敢來提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