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吵了！你什么意思，這跟有錢沒錢有什么關系？”我最受不了他偶爾發神經。

　　張哲打了我一巴掌說：“你傻啊，考研不要錢的嗎？考研期間你要知道你是什么都不能干的呀，就得一門心思學習了，可是你知不知道，考研沒有那么容易的，一樣要砸錢，砸時間，三萬五萬的對別人來說可能沒啥，但是兄弟，對你來說那能一樣嗎，你家三個兄弟姐妹呢，你還是老大，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阿姨是農民，叔叔是農民工，三萬五萬他們要攢多久才攢的起？當初送你去少年宮學書法都是咬著牙去的吧。后來你又參加高考培訓，那些個學費和生活費叔叔阿姨是下了血本才供你完成了高考吧！現在你大學好不容易讀完了，實習你不好好干活不爭取工資一門心思鉆研書法我也不說你什么了，可你現在都畢業啦，你畢業啦親，你醒醒吧！你該學著自己養活自己啦！”

　　他抓著我的肩膀使勁搖晃，我推開他說道：“不考研怎么辦，你也知道我這人就這脾氣，送小孩兒來上課的都是孩子媽，我跟那些大姐有什么好說的？我……我跟你真的不一樣，跟很多人都不一樣，你可能覺得這件事很簡單，但是這件事對我來說真的是太難了，太難了，我覺得我這一生當中沒有比這還難的事了。沒話找話地跟人家聊，我實在沒那個天分！”

　　“沒有你可以學呀，我教你啊！一節課你給我兩百塊錢，我教你怎么跟別人聊天啊，還有模擬練習，你學不學？”張哲又開始貧，我厭煩道：“滾開，老子天天給你做飯也沒見過你給老子錢！”

　　“那我還洗碗呢！”

　　“你那也叫洗碗啊，都要開始做飯了你上一頓的碗和鍋都不洗，我都要開始做飯了你才拿水沖一下，你還好意思跟我邀功，屋子里都有蟑螂了你知道嗎？”

　　“我那不是忙嗎，要跟家長聊天啊，續費啊報名啊那些事情，還有我不是唐楷寫不好嗎，我也得練吶！”

　　“我難道就不用備課嗎，我難道就不知道促成續費和報名完成業績難嗎？我告訴你這事兒對我來說難的多，你別在我面前跟我賣慘！”

　　……

　　生活就是這樣，不管你多少歲，不管你有沒有男女朋友，不管你有沒有錢，生活永遠是一地雞毛，還帶靜電，怎么掃也掃不清楚。我們倆吵了半天，差點忘了為什么吵，好在很快想起來了。

　　我說：“我受夠了，我不要這個樣子，要女朋友干什么，要了還得許諾人家終身，還不夠麻煩的呢！我就單身了怎么著？我樂意，我自由，我快樂。我以后會好好工作，努力工作，我就算要把我的錢都砸在考研上，把我的青春都用來提高自己，最后哪怕什么都沒有，我也好過你們這些從來連想都不敢想，奮斗都不敢奮斗的人。我告訴你我比你有勇氣，比你有志氣！女生看不起我怎么了，誰要她們看得起了？別人說我怎么了，我還沒說他們多管閑事呢！愛說就說，讓他們使勁兒說，越說老子越來勁，我還真得謝謝他們呢！”

　　“行，你厲害行了吧！我跟你說你現在就是意氣用事，人生在世誰身邊沒點牽絆吶，你不顧及你自己，總該顧忌你的父母吧，你想想你出這些幺蛾子，你讓他們怎么活？”

　　“我考研怎么就是出幺蛾子了？我發現你三觀很有問題啊，再說了這事兒他就那么點希望都沒有嗎，大學的時候我學過很多理論的，我那個時候就在為考研做準備了好吧，你以為我像你啊？你不了解我就別胡亂評價！”

　　“親，考研本身是沒有問題的，我也不是不看好你，我只是說你選擇這條路會很難，你要扔掉的東西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咱們都是一群什么人啊？別說你認真學過書里那些理論，你學過又怎樣啊？學會了記住了，可是你懂嗎？是，我不了解你，可你也不了解我呀！你以為我就不知道考研好嗎？可是書法的研究生沒有那么好考的呀！我都摸透了。你知道各個學校招生的情況嗎，你了解各個大學培養人才的方向嗎，你清楚那些學校要英語成績？你清楚哪些學校可能還要考素描速寫嗎？還有，最重要的，你真的清楚到底什么是書法藝術嗎？你要清楚這些理論到底是從你心里發出的還是只是浮在表面，通過那些理論，你看到的是大千世界，還是一串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