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師和哮天犬不約而同地點頭同意。熊貓和主編現在身處囧境,雖然他們懷疑過自己,但商心果果還是放心不下,畢竟一起經歷過生死考驗。
汽車沿著岷江左岸一路前行。熊貓就象是荊軻一樣,屬于失敗的刺客,商心果果在顛簸的汽車中昏昏欲睡,但愿自己和大巫師、哮天犬這一次能成功。
廣播里開始插播緊急警報:岷江、大渡河上、中游和青衣江上游已經開始下暴雨,有發生大洪水的可能。
“怎么辦?”商心果果一時間睡意全無,他看著大巫師問道,“我們還要繼續走下去嗎?”“沒事!”大巫師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有我呢!再說,我們都不是凡人,還怕什么洪水?”
“不行啊,我對水有恐懼癥。”戴墨鏡的中年男人說,“大巫師,你難道忘記了我們在幾千年前遇到過什么?”
“我怎么會忘得了?”大巫師陷入了沉思,“杜宇他們當年興風作浪,鴨子河發大水沖毀了神廟。他們趁機搶走玉杖,被我們的一個神箭手射落水中……”
“我們都知道這事。后來水退了,但是杜宇的尸體和玉杖也都不見了!”戴墨鏡的中年男人說。
“后來我才聽說二王廟的前身杜宇廟埋的只是玉杖,而杜宇本人不知道葬身何處。”大巫師說,“十二年前周邊發生異動,還有人試圖挖掘二王廟。我料定杜宇的魂魄已經復活了,還化名杜卷……”
“所以大巫師還料定,你和杜卷的恩怨始于洪水,止于洪水……”戴墨鏡的中年男人說,“看來這一次又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巫師,這種紛爭有意義嗎?”“你知道得太多了!”大巫師突然冷笑起來,他命令戴墨鏡的中年男人立即停車。
一行人全都下了車。商心果果這才注意到天空烏云密布,狂風四起,江流越來越湍急。看來暴雨和洪水即將來臨。
“我的手下不愿意為我賣命,不愿意陪我戲水。那就讓我來幫你們找一個歸宿。那就是頂替我去自首,到牢房里先呆著吧!”大巫師把手一揮,幾個戴墨鏡的人飛了出去。
“這下好了。”大巫師說,“有人認罪,你的主編馬上就會無罪釋放了!”“可沒人開車,我們怎么回去?”商心果果一邊焦急地問一邊四下里張望。雖然現在是中午,但天空昏暗得象是傍晚。
“我和哮天犬沒有問題,但是我喜歡凌波游弋的感覺。不象那些凸眼睛的家伙,見到水就害怕得要死。這一次我不會用你的神棍,它的威力如何我不想嘗試。”大巫師輕蔑地對商心果果說,“還是讓我親自來吧!”說完隨手一指,汽車變成了竹筏飛到了江邊。“商心兄,這次我就不背你了!”哮天犬小聲說。
“這沒什么!”商心果果表面不在意,其實他不想再乘坐竹筏,上次落水的經歷還記憶猶新。“不對啊!”哮天犬想起了什么,“這個竹筏能逆流而上嗎?”
“哪兒有那么多廢話?”大巫師再次一揮手,三個人來到竹筏之上,沿著越來越洶涌的江水溯流前行。
雖然是白天,但由于光線太暗,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反常的景象。江水水位迅速抬升,淹沒了很多低洼的地方。
商心果果的眼前很快就成了一片汪洋,江邊的大佛依然含笑看著腳下的萬頃波濤。“快看!水都漫到樂山大佛的腳底了!”哮天犬指著江的左岸說。
“看來彌勒佛也鎮不住洪水,”商心果果忽然產生了聯想,“但愿他只是洗了一個腳!”“主持修建樂山大佛的海通和尚為了這尊大佛,不惜犧牲自己的雙眼。”大巫師感嘆地說,“后人尊奉他和大禹、李冰、李二郎為治水四圣!”
海通和尚是讓人起敬,不過好象沒啥用。商心果果放眼望去,樂山大佛背依凌云山,端坐于浩浩湯湯的水面上,莊嚴雄偉,不愧是世界文化和自然雙重遺產。
“水面好象沒有上升了!”哮天犬說,“應該是大佛顯靈了!”“應該是吧!”大巫師抬著頭,面帶微笑地對商心果果說,“看來大佛鎮得住洪水。”這老家伙和主編一樣,商心果果想,就喜歡在舟頭迎風戲水,難怪會把和他意見相左的手下全部攆走了。
突然間哮天犬指著水面大聲說道:“你們看,那兒有亮光,象是一盞燈!”商心果果抬眼望去,果然看見一個密閉的透明瓶子里,有一個發光的東西在飛來飛去。
“螢火蟲!”商心果果和大巫師齊聲叫道。這精靈都被沖到這兒來了?商心果果心想,這么說搖錢樹并沒有帶來平安。
“杜卷擅自改裝搖錢樹,果然招致災禍!”大巫師說,“只是不知道金烏現在在哪里?”商心果果可沒空關心金烏,他掏出了神棍,讓它變成一只巨大的釘耙,將瓶子撈了過來。
精靈在瓶子里顯得很激動,他不停地敲打著瓶壁。大巫師用手一指,瓶子憑空消失了。“見到你們太好了!”精靈在商心果果身邊上下飛舞,“你們怎么在一起?還有這位又是誰?”
“這位是哮天犬。我們一起去找杜卷算賬。”商心果果回答道。大巫師追問搖錢樹的下落,精靈說洪水來得太猛,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至于搖錢樹,他還來不及去關心。
“這下麻煩了!”商心果果對大巫師說,“金烏被洪水沖走了,你可要負責到底!”大巫師撇撇嘴不作聲。
天下起了大雨,大巫師變出了遮雨棚。哮天犬突然間叫了一聲“貝母雞!”就現出原形沖到了江面上。
大巫師使勁拽住哮天犬的尾巴,大聲叫道:“那不是什么貝母雞。你不要上當!”商心果果看到前方真地有一只色彩絢麗的鳥在貼著水面飛行,尾巴被拉得老長的哮天犬在后面拖著竹筏緊緊追趕。這場景活脫脫一出狗拉竹筏,商心果果心中暗暗發笑。
貝母雞很快就不見了。哮天犬失望地回到竹筏上,眾人繼續逆流航行。“你拉著我干什么?”哮天犬埋怨大巫師,“人家就好這口。再說貝母雞吃貝母長大,好吃又能治病!”
“知道你好這口!”大巫師說,“你就喜歡吃母雞,包括貝母雞,竹雞。可那不是貝母雞。”“對!貝母雞的飛行能力不是太好,也不喜歡水,不可能在水上飛這么遠。”精靈說,“我想,那應該是一只雞妖!”
“原來是這樣!”哮天犬嘟噥著說。竹筏冒雨上溯。“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大巫師發現了問題,“岷江的水面不應該這么窄啊?”
“讓我想想!”精靈說,“我們來到青衣江了!”“都是哮天犬,讓貝母雞給帶到歧道上來了!”大巫師說。“怪我?”哮天犬不服氣地說,“那你改道回去呀!”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一個巨浪襲來,竹筏被洪水吞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商心果果才清醒過來。他發現大巫師躺在身邊,精靈在一旁不停地絮絮叨叨,只是不見了哮天犬。
“你們快去救救哮天犬!”精靈見著急地對商心果果說,“他說他聞到了貝母的香味,就一路找過去,結果被關在一座小房子里出不來了。那房子叫什么‘治水四圣廟’……”遠處有狗叫,商心果果心想,一定就是哮天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