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
幾個月后的冬天格外冷,天上如鵝毛凌落下起了大雪,紛紛揚揚地沒一會兒就在地上堆積起厚厚一層。
正在院內練習劍術的董陵舒呵著白氣,耍著長劍,使得劍眉星目的他又添了一分英氣。
披著紅色披風的董梨棠不知何時出現在院子外,冬日寒冷白雪繽紛,董梨棠裹著大衣縮著小腦袋,鼻尖在白雪映襯下有些發紅。
“棠兒?你怎么來了?”董陵舒停下手中的動作。
“我得了假,才能出宮看望哥哥。”董梨棠說道。
彼時,董梨棠住在宮中,董陵舒住在城外。
“來時我特意給哥哥煲了銀耳雪梨羹,冬日體寒便想你喝著保暖,方才見你在練武便沒吱聲。”董梨棠笑著說道。
“傻丫頭!”
董陵舒走近董梨棠停在她面前,許久沒這么近地看她了。
董陵舒替董梨棠撫去落在發髻上的雪花,輕輕地捏住她冰冷的手。
董梨棠欣喜地看著陵舒,跟著董陵舒進到了房里。
房里正燃著一盆炭火,微小的火星濺起在火盆,照映她微紅的面狹。
董陵舒將一杯熱茶遞給董梨棠說道:“暖暖身子,今年冬天冷,多穿些。”
“知道啦,你也是。”董梨棠捂著熱茶掩飾那微妙的氣氛。
董陵舒說道:“皇上一直有鎮壓北國的打算。如此一來,我便有機會和他們交手。”
“我定會找機會向皇上引薦你。”董梨棠說道。
“棠兒,謝謝你。”董陵舒說道。
董梨棠看著面前的董陵舒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董梨棠說道:“過段日子還要在御花園中為那些來宮中的大臣們彈奏,棠兒這就回去了。”
董陵舒點點頭,回應著董梨棠的目光。
董梨棠在臨近出門前俏皮地說道:“那羹你一定要趁熱喝啊!棠兒煲了許久呢。”
見董陵舒笑了,說完便低著頭離開了。
(寺廟)
夜幕降臨,燈火搖曳,一輪月牙掛在空中。
董梨棠在樹下的一處低樹梢上系上紅繩,在細細的白雪里顯得格外亮眼。
這年已經是及笄之年,但少女的心事卻不知與誰人說……
只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爹,娘,我想你們了。”董梨棠默默看著紅繩流淚。
這時,腳步傳來,一雙常年練劍且溫潤的雙手慢慢的從身后抱著董梨棠。
董陵舒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說與她來寺廟求個平安符,卻看見早等在這里的她獨自落淚。
“別哭了,我會心疼。”董陵舒皺著眉心說道。
董梨棠轉過身,將頭埋進董陵舒的大衣。
“我也不知為何,我怕再也見不到爹娘了。”董梨棠抬起淚水汪汪的臉說道。
“你想多了,我們馬上就可以見到他們了。”董陵舒擦去董梨棠臉上的淚水安慰道。
“你知道嗎?我總是會做夢,夢見你不在了,我好怕好怕,我找不到爹娘也找不到你。”
董陵舒聽著抱緊了董梨棠說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等我們做完這件事,你想要做什么我便陪你做什么。”
“真的嗎?”董梨棠抬起臉喜悅地問道。
“嗯。”董陵舒點點頭,摸著董梨棠的頭發。
冬日的夜晚,雪在簌簌的下,兩人立在月光白雪之中,董梨棠在董陵舒懷里一點也不覺得寒冷。
董梨棠認真地看著月光下董陵舒的眼睛,仿佛下定了決心。
“你可歡喜我?”
這幾個字在這雪夜靜美的像心上繭語。
董陵舒良久的看著梨棠,良久……
“歡喜。”
董梨棠眼里放著光彩,心里歡喜得像個孩子,將頭緊緊地埋進董陵舒的懷里。
“皇上如今對你有意,你可以借此機會加深皇上對你的信任。”董陵舒說道。
“嗯。”董梨棠沉溺在此刻的溫存里。
“棠兒,你可還記得在董府時上門拜訪的男子?”董陵舒問道。
“當年拜訪董家的男子,沒想到他竟就是太子。不過如今太子受了重傷導致失憶,現在已不認得我們。”董陵舒說道。
“我記得,上次在御花園中碰見太子與南宮郡主同游,我緊張得差點露餡,好在他是真的忘記了我們,奇怪的是再沒見著那日與太子同來拜訪的女子。”董梨棠說道。
“嗯,總之我絕不會任何人妨礙我們的計劃。”董陵舒的眸子透出寒光。
“你放心,就算太子認出了我們也沒有關系,我們的身世皇上都知道,當年也并無破綻。”董梨棠抬起頭說道。
“雖說如此,但我總覺得不安心。”董陵舒說道。
董梨棠將求來的平安符放進董陵舒的衣襟,羞澀著低頭說道:“我來時先去為你求了,我把它放在你的胸口之處,你知道有我陪著,總能安心。”
董陵舒握住董梨棠的手,寒風也吹不消此刻的熱燙。
(燈會)
“棠兒,今日燈會,皇上特赦準許你出宮,你不是一直念叨著要吃梨膏糖嗎?我現在便帶你去!”
董陵舒來到小苑對正在調試琴音的董梨棠說道。
“真的?”董梨棠開心不已。
二人來到集市,街邊燈火闌珊,拿著梨膏糖的董梨棠看到霖江邊都是放花燈許愿的男子女子。
“哥哥,我們也去放花燈好不好?”董梨棠期待地看著董陵舒。
“好!”董陵舒便拉著董梨棠走向霖江邊,他買了一個董梨棠喜歡的花燈。
董梨棠將花燈放入河中。
“陵舒哥哥,許個愿吧!我先來,我希望爹娘一切安好,身體健康。希望陵舒哥哥早日成功,完成心愿!”
董陵舒看著眼前的董梨棠,情不自禁地笑了。
“那我便愿棠兒開開心心,永遠沒有煩惱。”董陵舒看著董梨棠說道。
萬家燈火明亮在街市的街頭,良辰美景卻奈何天意不能長存……
(皇宮)
四年之后,太子蘇瑾熙一身銀白盔甲。
南宮汐嬌淚連連,送別蘇瑾熙到了城外。
“表哥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蘇瑾熙看著眼前這個女子,他記得這是青梅竹馬的丞相之女。
母后說他昔日曾許下娶南宮汐之言。
“我會的。”蘇瑾熙說道。
皇宮浩浩蕩蕩地正在為太子出征踐行,宮外的鼓聲咚咚作響,氣勢磅礴,仿佛也對這一戰勢在必得。
副將董陵舒也整裝待發,隨侍在蘇瑾熙身后。
董梨棠在遠處默念道:“路途遙遠漫長,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