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想到,我們寧愿犧牲自己的名譽也要他們措手不及,徹查這件事。再者即便他們發現了,相信那時我們已經查清此事了?!?p> 最重要的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同小七偷得這浮生數月閑,而且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就避免了許多麻煩。
“這么做,與你倒是無甚影響,倒是蘇昀……”郎清喬欲言又止,話中意思不言而喻。
如果燕捷不是真的皇子,待真相大白于天下時,把事情緣由放出去,世人只會夸贊他們深明大義,寧可委曲求全,也要撥正朝綱,即使不是這樣,到了那時,朝堂上皇黨與燕臨黨為一黨,崔璟若求娶蘇昀,沒有人會反對。
如果燕捷是真的皇子,兩黨之爭依舊存在,與他男子之身而言,自然色令智昏一言便可輕而易舉皆過。
而與蘇昀而言,便是如滅頂之災一般,貞潔一事自是與天下女子而言最重要的事,即便蘇昀貴為平西侯之女,郡主之身,即便蘇昀從不怎么在意男女大防,這世道如此,也免不了被人非議。
“那么我就帶她真的私奔,天高水闊,自有去處……”崔璟挑眉,勾起一邊嘴角,帶著七八分的邪氣,語調輕佻,但無論是蘇昀還是郎清喬無法忽視他眼眸里的認真。
蘇昀一愣,隨即展顏一笑,注視著她的眼睛,語氣輕松不乏堅定“好啊?!?p> 郎清喬嘖嘖稱奇,說沒想到,事事不如何在意的崔璟也會為了女人放棄一切,更沒想到郡主之身的蘇昀也會為了崔璟而跟著一起胡鬧。
蘇昀皺眉“怎么是胡鬧?明明是為了愛情?!?p> 崔璟附和,更是言辭挑釁,語焉嘲諷道“呵,孤家寡人自是不明白,整日無欲無求的,干脆出家當和尚算了。”
郎清喬一噎,“崔璟!我弱冠才剛過,大好河山還沒看呢,你就讓我出家,你安的什么心?”
“菩薩心啊?!?p> “你還來勁了是吧?”
蘇昀咯咯笑著,十分享受這種敘舊拌嘴的氛圍,讓人忘卻煩惱,無比舒服。
突然,蘇昀想起他們走之前知會郎清喬,且途中也并未留下記號,據他們上一次故意暴露痕跡是在欽州,那郎清喬是怎么找到這來得呢?
郎清喬說“我按照你們暴露的痕跡是到欽州的友來客棧,我去時你們已經走了,但那店家說你們知道有人來尋他,特地給我留了一封信,信中說你們要來涼城,所以我才順著走了好幾個地方才到了這,這的人說來了兩個外地人,詢問其樣貌,我知曉是你們,問了住址就在這等著你們了?!?p> 郎清喬觀察兩人神色,頓了頓,問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對么?”
“我們從未給你留什么信,也從未與人說過要來涼城?!碧K昀左手食指蹭著右手食指,這是她思考或者不安是才會有的動作,繼而道“除非,我們暴露了?!?p> 崔璟擰眉,沉聲說道“欽州的痕跡,那么從上一處地方我們便暴露了,上一個地方是揚州?!?p> 揚州就是當今皇上燕捷的故地,也是蘇昀與崔璟此次出來最主要的目的地。
“對了,忘了問你們了,你們怎么會要去涼城???”郎清喬不解道。
崔璟一凜,沉聲道“我們在揚州查到當年生下燕捷的謝家小姐死后不久,謝家便舉家搬到了涼城,謝家小姐的自小跟隨的貼身侍女還也在其中,且謝家小姐懷孕時就是她照看的,她應該見過當年孩子的父親,所以……”
郎清喬思索片刻,道“在揚州,你們還發現了什么,有無證據,存放在哪?”
郎清喬心中急切,驚覺事情并非那么簡單。
“我們查到了穩婆的,謝家小姐未婚先孕的事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關于孩子的父親,謝家小姐只知是京城的富家公子,并不知究竟是什么身份,謝家夫人無法,為遮掩丑事,極力隱瞞,想要落了這個孩子,奈何謝家小姐苦苦哀求,謝家夫人見女兒如此心下不忍,于是找到了剛從蘇州搬來不久的穩婆趙氏?!?p> “這趙氏的丈夫是在蘇州欠下了大筆賭債,無奈之下才帶著兒子搬來揚州的,于是謝家夫人承諾幫他們還清賭債并給他們一大筆錢,然后要求他們帶著新生兒到其他地方生活,離揚州越遠越好,并讓他們保守秘密,就當從未發生過這件事。”
“趙氏一家膽小怕事,又貪得無厭,能拿到錢,不過是多一口飯而已,自然應下,于是趙氏一家連夜帶著新生兒走了。”
“那謝家小姐聽聞孩子被送走后郁結于心,沒過多久便也去了。”
“那趙氏一家似乎并沒有走多遠,帶著那孩子回了揚州,大概三年左右,趙氏的丈夫把謝家夫人給的那筆錢又賭光了,于是想起那孩子的來歷,起了勒索的心思,背著趙氏帶著那孩子去了揚州謝府,發現謝家早就搬走了,怒火中燒,撇下那孩子自己毀了蘇州?!?p> “于是那孩子便淪為了城隍廟里的乞丐,沿街乞討,靠人接濟為生,直到國師找到他?!?p> 事情說到這里并沒有覺得燕捷的血統有什么可疑之處,但是,就在巧就巧在趙氏丈夫在回到蘇州之后沒多久就性情大變,不賭錢也不玩樂了,立志要報效國家,于是帶著妻兒去涼城投軍去了。
“投軍為什么要去涼城?”郎清喬不解道。
由于優越的地理位置,和四國的放任,如今的渝黔州儼然成為了富商遍地、繁華至極、的最有錢的城池,但也因此成為了亡命之整個九州大地自分裂成四個國家以后就動亂不斷,雖然表面上和諧友好,但邊境仍然摩擦不斷,沒有哪個皇帝沒有統一天下的野心,不過是局勢所迫,暫時按兵不動而已,所以,每個國家都在盡可能的征兵、攢錢,就為了日后早做準備。
南燕的附屬小國本就比其他小國多出不少,且連年邊境戰亂,朝堂上黨派之爭不斷,對南燕不滿已久,也是蠢蠢欲動,可謂是內憂外患。自從崔璟游說各國之后才好一些,內憂的問題是好一些了,但也僅僅是暫時罷了。
當然,這已經是后話了。但是在十幾年前的那個時候,正值南燕動亂不止,內憂外患的時候。
涼城西臨想要割地自立的古丹國,對面又是野心勃勃的東魏,投軍去那里顯然不是一個選擇,或許還沒到軍營,就會被當做細作抓起來,這些事并不是秘密,隨便一個平民百姓都知道,沒有人會冒著這么大風險舍近求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