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倪音盡量讓自己把車開得平穩(wěn),好讓身旁的時也坐得舒坦些。
路過花店,時也忽然說了句:“停一下?!?p> “你要買花?”
時也點點頭。
倪音心里略一咯噔。
難道他要去送行的朋友,是女朋友?
她正出神,時也已經(jīng)推門下了車。
“時也!”倪音趕緊拿傘,小跑去追他。
時也下車后直接扎進了雨簾里,聽到倪音的喊聲,他原地一頓,抬眸就看到一把彩虹傘綻開在他頭頂,傘上,顏色明滅,讓他一瞬間仿佛置身七彩樂園。
倪音踮著腳尖,因為雙手高舉,衣擺向上牽引,露著半截小蠻腰。
“你自己打傘,我不用。”
時也推了一下傘柄,她卻固執(zhí)地再次舉過來。
“不行,你不能淋雨,萬一淋雨發(fā)燒,會影響傷口的愈合。”倪音說著,把傘舉得更高。
為了替他擋雨,她整個人都在傘外,發(fā)頂和肩頭已經(jīng)凝了一層雨露。
時也看著她,眸色沉了沉。
倪音見他站著不動了,正要發(fā)問,手里的傘忽然一輕,她抬眸,看到時也把傘奪了過去,而她,整個被他攬進了傘下。
“你……”
“我一個大老爺們,淋幾滴雨死不了。”
他的手很紳士地虛扣在倪音的肩膀上,沒有碰到她,但卻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把她桎梏在了傘下。兩人半個身子重疊在一起,靠得很近很近。
倪音聞到了他身上的藥味,清苦干凈。
她機械地隨著他的步伐往前。
風和雨,全都被他擋在身后。
進了花店,時也收傘遞還給倪音,倪音打量著他,他的毛衣黑沉沉的,看不出是否有淋濕。
“你好。”花店年輕的工作人員微笑迎上來,“先生,給女朋友買花嗎?”
工作人員說話間,目光看向時也身旁的倪音。
倪音尷尬,一時接不上話,時也倒是很坦然,他的視線在花架上游走了一圈,最后,指著木桌上的白玫瑰,說:“我要這個。”
他什么都沒有承認,也什么都沒有否認,就那樣輕輕巧巧的將話題避開了。
“好,兩位稍等哦?!?p> 工作人員將花捧出來,放到木桌上,前臺處又過來一個年紀稍長的女人,是花店的老板娘。老板娘利落地將花束修剪好,然后抱出幾卷色調(diào)、材質(zhì)各異的花束包裝紙,沖倪音招手。
“姑娘,請?zhí)暨x一張你喜歡的包裝紙吧。”
“……”
顯然,老板娘也誤會了倪音和時也的關(guān)系。
倪音看向時也,時也順水推舟,對倪音道:“你選吧?!?p> “……”
讓她選?
她是能選,可萬一選得不稱收花人的心意怎么辦?
時也仿佛看穿了倪音的心思,又補一句:“隨便選,沒那么多講究。”
倪音應(yīng)了聲,她的手指撥過那一卷卷花束包裝紙,最后選擇了牛皮紙。牛皮紙色調(diào)復(fù)古自然,用來搭配白玫瑰,減弱了玫瑰原本的正式感,顯得非常森系文藝。
“你學(xué)過花藝?”老板娘問倪音。
“大學(xué)的時候?qū)W過一點。”
老板娘朝倪音豎了一下大拇指,倪音揚唇一笑,抬眸正好撞上時也的目光,她趕緊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