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還剩一百多顆。

　　這玩意兒也有邊際效應，他用起來，效果已經不大。

　　他也很夠意思，掀開蓋豬籠的黑布，笑著問：

　　“幾天沒吃飯，餓了吧？”

　　這幾天他是一直在吃，羊角豬卻沒那么好運氣。

　　羊角豬立刻不叫了，綠豆眼露出渴望的表情。

　　“給！”

　　陳余仙十分大方，他忍住強烈的飽腹感，冒著長胖的風險，又硬塞了兩個異果。

　　將果核丟給了羊角豬。

　　“￥……￥”

　　“多吃點，吃不飽，我這還有！管夠！”

　　羊角豬真的哭了，不知道是餓的，還是氣的：“唔，大哥，你是人嗎？”

　　陳余仙搖頭笑了：“咱們人畜有別，本著尊重糧食的態度，還是不能吃一樣的東西。不然是對人的不尊重，也是對糧食的不尊重。”

　　羊角豬一邊抹眼淚，一邊啃果核，牙齒咬得“卡茨”作響：“萬物平等，眾生平等，愛護動物，人人有責啊。”

　　它一邊哭訴，嘴巴不停，看來是真的餓了。

　　作為對它偷吃東西的懲罰，陳余仙又掏出一盆泡椒鳳爪，在它旁邊吃了起來。

　　羊角豬鼻子聳動，一邊流口水，一邊啃果核。

　　“蔥、姜、野山椒、花椒、陳皮、八角、大蒜、香菜、萵筍。”

　　羊角豬嘴巴顫動，吐出一連串的配料名。

　　“看不出來，你還是頭會吃的豬。”

　　陳余仙一臉奇怪。

　　羊角豬不理睬他，啃著果核嘆息：

　　“古豬聞肉吃飼料，今羊吃核望鳳爪！悲哀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羊角豬搖頭晃腦，豬臉滄桑，綠豆眼里充滿了孤芳自賞，感覺自己是一位“大詩豬”！

　　陳余仙看它模樣有趣，立刻給它扔了一塊雞爪骨頭表示欣賞。

　　羊角豬沖著陳余仙不屑一瞧，滿眼都是“不吃嗟來之食”的骨氣與自尊。與此同時，立刻用豬蹄將雞骨頭蓋住，豬嘴一拱，吞了下去。

　　它吧唧著嘴，閉著小眼，品評起來：“味道還行，辣度夠了，麻度也夠了，就是香菜放多了，口水味也有點重！Md。”

　　陳余仙吃得雙手、嘴唇都是紅油。

　　他用力地嗦了一口手指：“唉，想不到，你分明就是一頭豬，除了會講人話之外，還挺會吃的，口味比一些老饕還要叼。”

　　“少見多怪。”

　　羊角豬哼哧一聲：“這只是本羊的興趣愛好之一，還是最為低級的興趣愛好。”

　　“哦？你還有什么高等級的興趣愛好？”

　　陳余仙一臉好笑。

　　“本羊除了對吃有所研究之外，還喜歡音樂、美術與文學！”

　　“這么厲害！”陳余仙真的吃驚了，這頭豬除了是頭吃貨豬，竟還是頭文藝豬。

　　羊角豬一臉緬懷、回憶、深沉的神色，砸吧著嘴：“就在不久前，本羊還聽到一首曲子，實在驚為天人！那首曲子太溫暖了，同時也把本羊從美夢里喚醒，讓我在夢醒的時候掉落到一個軟綿綿的暖床之中。結果我一睜眼，就看到許許多多的異果。那曲子真是我的福曲啊。”

　　陳余仙無語：“怪不得我隨便吹一首曲子，果王的速度就變慢了，難不成就是這頭蠢豬做的。”

　　他決定有恩報恩，又丟了一塊雞爪骨頭喂豬。

　　羊角豬撲上去吃了。

　　“好了，你吃也吃飽了，現在可以辦正事了，不要在這里磨洋工，你說的那什么秘密地點在哪，現在就帶我去！”

　　陳余仙打開籠子，把羊角豬提了出來，還沒等它高興多久，立刻給它的肥脖子上套了個項圈，系了條繩。

　　遛狗要牽繩子，難道遛豬就不要牽繩了？

　　羊角豬一臉不爽，綠豆小眼中露出極端憤恨不屈的表情。

　　“不自由，毋寧死！”

　　羊角豬叫囂。

　　“有約束的自由才叫做自由，作為一頭文藝豬，你還需要再好好學學。”

　　經過一番激烈的協商之后，陳余仙同意將繩子放長一點，從原本的兩米長，放到了三米。

　　活動范圍一下子變成了原來的二點二五倍，羊角豬覺得自己的努力有了結果，得意洋洋地哼了哼鼻子。

　　“走吧，別墨跡了！”

　　陳余仙狠狠踢了腳羊角豬的屁股。

　　羊角豬一個趔趄，收斂了一些。

　　它將羊角昂得老高，在前面帶路，作為一頭有尊嚴的羊，它覺得無論什么時候都應該保持體面。

　　它領著陳余仙走了大概五百多步，來到一條長長的大河邊上。

　　大河旁人頭攢動，比之前“一千零一葉”旁邊還要多出幾倍。

　　陳余仙甚至從人群里看到了展思文、李芙、惠紫衣這些人的身影。

　　他一陣無語，然后是憤怒，于是狠狠踹了一腳羊角豬的肥屁股：“這就是你說的秘密？”

　　羊角豬小眼一翻，發出豬叫：“你的秘密別人就不能知道？我的秘密就不能是別人的秘密？不說出來的就是秘密，我不說出來，你不說出來，這就是秘密。懂不？”

　　回答它的是陳余仙的一腳。

　　惠紫衣眼尖，老遠便看到了陳余仙。

　　她笑著跑了過來，此時的她精神狀態明顯比之前好很多。不僅臉洗了下，涂了層薄薄的胭脂，頭發也重新梳攏好。

　　看上去重新煥發了青春。

　　“張師兄，您也來了！上次一別，你的修為一定又有精進。咦，你還養了頭小豬，好可愛，真是符合你溫柔儒雅的性格。”

　　“老子是羊，不是豬！”

　　羊角豬一邊申辯，一邊嘔吐，這人竟還能稱得上溫柔儒雅？這女子難道也是一位顏狗？

　　“喲，小豬還會說話，不僅可愛，還很神奇呢。張師兄你了不起，養的寵物也了不起。”

　　“老子可不是他的寵物。”

　　惠紫衣彎下腰來，摸摸它的腦袋。

　　羊角豬一臉不情愿：“摸個屁……”

　　它想說臟話，屁股上立刻挨了一腳。

　　“這是什么情況，你們聚在這里干嘛？”

　　陳余仙有些好奇。

　　“這條河叫金剛河，盛產一種名為金剛鱒的大魚。吃了金剛鱒之后，武者可以鑄就真正的金剛不壞之軀！”

　　“看來這頭豬倒是沒騙我。”

　　陳余仙朝羊角豬看了一眼。

　　這時，一群弟子從河邊走了過來。皆是穿著藍白色辰河會的弟子袍。

　　“惠師妹，這是哪位，不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

　　一名長相英俊的男弟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