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老頭一直在祠堂那么久沒出來過,現在出來連外界的客氣都是新鮮的,更何況是自己家族的小輩。
姜南也不打擾他們,默默走到一旁。
年輕的少將正在指揮部下將開壇的場地收拾干凈,見她一個人晃悠,交代自己副手安排剩下工作,就過來招待她。
又是茶水又是點心的,姜南甚感欣慰,總算有人想起她這救命恩人的地位。
吃飽喝足,扶著自己的小肚子就那么癱坐著,也顧不上注意自己的形象。
從剛才閑聊中姜南得知,小少將叫任陽,才剛二十出頭。
當年戰亂逃亡中和家人失散,跟隨人流來到這個小鎮,就在這里四處奔走討活干,直到楚洋軍閥來到這里管轄,當時他在菜館子當跑腿的,楚老爺子見他人機靈膽子又大,就隨口問他愿不愿意跟著他。
本就不甘于這種為菜米油鹽忙碌發愁的生活,想也沒想就答應,楚老爺子從錯愕到興奮,直拍著他肩膀說好樣的。
之后就一直跟在楚老爺子身邊,直到楚老爺子開始退居幕后,他也漸漸能獨當一面,還憑自己本事爬上少將的位置。
“話說姑娘究竟是何人,怎么會有那么高深的道術?”是的,在他認為中,會救他們的肯定是個好人,應該和尊上道人他們一樣用的是道術。
姜南一口茶水沒控制住噴了出來,想逗逗他,假裝東張西望,靠近他小聲說道:“我不是人。”
“那姑娘是鬼嗎?”
“不是,其實我是僵尸。”姜南說完期待他的表情。
“那你不是天亮就得離開了嗎?”
啊喂,小兄弟你的關注點錯了吧!我是僵尸,僵尸是吸人血的好不好。
“你不害怕嗎?”
“不害怕,我可以看看你長什么樣子嗎?”任陽搖頭,聲音小心翼翼,跟剛才指揮部下的樣子完全不同。
姜南本以為他至少會有一點震驚或害怕,已經做好準備,沒想到他卻這個反應,有些意外。
小奶狗如此乖巧,提出的不過分要求又怎么能拒絕。
等她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的已經把帽子摘放一旁,想重新戴回去又感覺突兀,索性也不管,就這樣和張陽大眼瞪小眼。
“女僵尸都長得像你這般好看的嗎?”他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如果不說她是僵尸,別人只會以為是仙女。
他一本正經的可愛樣子成功把姜南逗笑,“不說你是個少將,就現在的模樣,我只會以為你是個剛留洋回來的富家公子。”
其實年少就當上少將的他,怎么可能會像個不諧世事的富家公子。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看到她就很想親近,感覺她身上有令他安心的氣息。
見他沒有搭話,又想起他說過幼年就和家人走散,姜南以為是觸碰到他的傷心處,多了一絲于心不忍。
觸摸著他柔軟的發絲,輕聲安慰,“沒關系,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家人。”
看到她眼底的心疼,任陽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他并不討厭這個女人對他投以這種目光,相反內心有點小慶幸。
知道自己很不對勁,但是想到可以和她更靠近一點,就控制不住的興奮。
“可以嗎?”他有點不確定。
“當然可以啦。”
“姐姐,你以后就是我的姐姐了。”任陽念著這兩個字,忍不住傻笑。
姜南勾起手指麻利的給他敲兩下腦殼,“我在呢,別笑傻了。”
這傻孩子怎么這么激動,果然是太缺愛了。
“姐,你真的是僵尸嗎?”
“是。”
“那你天亮需要躲起來嗎?”
“不用。”
“姐,那你接下來準備去哪里?”
“帶那幾個老頭回去。”
“姐……”
“嘭~,再問就敲你腦殼。”
姜南是沒想到剛找了個弟弟是個話癆,忍無可忍對著他腦袋一頓暴扣,他才委屈巴巴的閉嘴。
本來任陽就是因為之前在這小鎮待過,比較熟悉才被派過來的。
他之前一個人的時候在哪都無所謂,但現在多了姜南這個家人,她去哪他就想去哪,趁此機會提出要跟他們一起回去,楚越同意了。
來的時候比較分散,回去的時候就浩浩蕩蕩的隊伍。
本來旁觀等著分一杯羹的其他軍閥都是一頭霧水,楚越軍閥毫發無損,新日軍團也沒有什么動靜,他們這么久就是興奮了個寂寞。
各勢力都以為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次洗牌,只能安分的守在自己的領地,一時之間各地都陷入前所未有的和平模式。
沒想到,半個月后,新日軍團元帥張日新和李參謀失蹤的消息打破平靜。
其實他們兩人在第二天就莫名在大本營失蹤了,不過為了不引起新日軍團內部混亂,上層封鎖消息瞞了這么久才被傳出去,不得不說趙日新有幾個好下屬。
勢力洗牌必將要經歷一場腥風血雨,要變天了。
這邊楚家祠堂內,楚越、老爺子、任陽以及幾個老頭也正在商討怎么分一杯羹。
從小鎮回來之后,楚越就同楚老爺子坦白了幾個老頭的存在。
幾個老頭閑太無聊了想偶爾能和楚越和楚老爺子說說話,姜南想著見都見過了,也就幫幫他們。
前提是除了這幾個人之外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就有了現在幾個人鎖好門窗偷偷開會的場景。
姜南則在回來之后就借故有要事處理,跟任陽告別換馬甲了,所幸任陽只偶爾才會來帥府,避開還是很容易的。
盡管任陽對于此怨氣很重,但她現在依舊是對此毫不知情的少帥夫人。
他們開完會后姜南才現身。
現在大的軍閥就那幾個,小勢力卻不計其數,一兩個小勢力不足為懼,但如果他們聯合起來那就是一股新的可怕勢力。
而且楚越軍閥現在勢頭正猛,多的是眼紅的,相比于其他勢力他們更害怕楚越軍閥繼續擴大,一旦楚越軍閥強大到無法牽制的地步,其他勢力都難以生存。
所以這一戰至關重要,蛋糕就擺在面前,但是這塊蛋糕怎么拿,拿多少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