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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顏瀟嵐的指導下寫完好幾題后，云曉霧開始找話聊了。
畢竟下午就要考數學，說實話，他心里還是有些緊張的。
“話說回來，數學你有把握嗎？”云曉霧問。
“當然有把握，知不知道，文科的數學題目難度大概是理科的1/3，所以有什么好擔心的？”
顏瀟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擔心。話說回來，一個男孩子為什么會擔心數學不好，數學不應該是男孩子的強項？真不知道這家伙怎么這么沒自信，明明每次數學考試都可以排進前三名。
“說的也是啊……”云曉霧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畢竟，他沒多少和女生聊天的經驗，盡管顏瀟嵐看起來就像自己的姐姐或者妹妹似的，可在這種私人性很強的空間里，他卻總有種尷尬的感覺。
按理說，這種經驗應該是小菜一碟，可因為從前世而來，他雖然接受了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卻并沒有那么深刻，有些內容總是記不住。
甚至有很多原本的記憶，都處于一知半解的程度。
根本就沒辦法回憶，一回憶起來就有種痛感傳遍全身，讓人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認真學習。
所以為了保持成績，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就不再去想這些事了。反正，想了也沒什么用。
因為他仔細思考過，要是現在的劇情發展真的像他看的那些穿越小說那樣，會有系統出現。
那么早在前幾年，他意識到自己是個穿越者時，系統就該出來了，而現在，系統鬼影都沒有。
按照常理來推斷，這種東西有可能出現在眼睛里，有可能出現在腦海里，有可能是什么主神空間，但萬變不離其宗，它們都有一個名字——
「系統」
現在，系統成為了失蹤人口，這本書也就不是系統文了。
嗯……而是逐漸演變成了其他什么略顯詭異的奇幻小說。
而且還非常非?，F實，甚至現實到了殘酷的程度。
有時候云曉霧覺得，要是換個穿越者在這里，沒系統都活不下去。
因為初來乍到，他們必須要適應全新的環境、全新的空間，乃至各種與他格格不入的事情。
不過還好，這個世界和前世的地球有很多相似之處，包括飲食、文化和大部分地理名詞。
不至于融合不進去。
因為這個平行宇宙的地球應該和他的前世很像，而不是什么中世紀龍騎士世界之類讓正常人很難融入的世界。
要是真到那種世界，云曉霧寧愿自己穿越到艾歐尼亞去。
要不就是云夢澤或者斗羅大陸，千萬穿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是了，不然就真的讓人壓力山大了。
……
噢，對了，回憶一下那個姑娘吧。那個美麗的女孩子。
顏瀟嵐應該也是個孤兒，比云曉霧晚一些時間來到了福利院里。只記得她來的那一天很冷很冷，是這座沿海城市罕見的凜冬天氣，所以才有印象。
最開始，倆人之間的關系是正常的，就像對待其他孤兒一樣，甚至可能比那些孩子還不如。
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關系逐漸開始好轉起來。
從正常的路人關系演變成了一些更加奇特的關系。
從此，他們就結下深厚的友誼，一種很奇特的友誼。
這里面有故事，至于那段故事，也是一段屬于他們的美好回憶，作者都不忍心從中扒出來給大家看。
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回憶，反正云曉霧覺得，如果自己是在一本書里，那么她絕對就是女主，記憶里的點點滴滴，幾乎都是關于她的，幾乎沒有別人。甚至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女孩子在他心里忽然占據了絕大多數屬于自己的空間。
對于這位高三畢業生來說，這些回憶真的很美好。
噢，翹課出去看流星雨，也是難得的一次享受，畢竟，成年以后也許就沒有這種機會了。
他聽說過這座超級城市的就業壓力有多大，作為頂級的商業城市，它和周邊區域容納了整整3000萬人的居住。因此，雖然就業的崗位非常多，但這邊的工作淘汰率實在是太高了，想找一份鐵飯碗，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兒。
每年都會有應屆生來搶飯碗，也每年都會有老人黯然退場。
比如說一個程序員，三十五歲以后就會立刻遭到解聘。
如果問為什么，那就是這行業吃青春飯的，不歡迎“高齡”人士。
那么這些所謂的高領能是能干嘛呢？只能干一些可有可無的工作了。
反正年輕人多了去，年紀大了，就準備好養老金吧。
在斷斷續續的回憶中，也許只有美好的日常，才算是最珍貴的回憶。
多年以后，云曉霧回憶起這段少年的時光時，忽然發現，自己沒有記住那些對于人生意義重大的事件，反倒深深的記住了這些瑣碎而無奇的日常。
也許只是因為，所謂的人正是因此，才能證明自己活過。
……
走出發布會所在的科學館之后，楊厲鋒的工作任務就結束了。
接下來，他可以選擇去度假，也可以選擇去干其他的事。
在同事們的眼中，老楊是一個閑不下來的人，所以他很少度假，覺得那樣未免太無聊了，
畢竟，最近總有一堆人跟他推薦“夕陽團”什么鬼的，讓他一臉黑線的吐槽說“我還沒那么老！！”
所以，對旅游度假唯一提起的那點興致也被這些打廣告的打消了。
“宇航員們干得挺不錯啊。我剛剛接到了最后一個電路聯通的信息?！睏顓栦h邊走邊看向平板電腦，走路的姿勢可以說是極其招搖。
聽著這位老大開口了，他的助理連忙點了點頭：“嗯，來自八個聯盟的宇航員，都是擁有極高職業素養的專家，我們的人也在上面?！?p> “很好?！?p> 通過人臉識別解鎖后，電腦屏幕便顯現出來。
和其他人的平板電腦不同，楊厲鋒的平板電腦又大又厚。
上面的畫面也不是什么應用圖標，反倒分布著密集的數據流。
正中心甚至還有一組全球衛星圖，上面全都是實時信息，而且其中有很多數據都是絕密的。
“有他們在天上，我就放心了?！睏顓栦h邊看邊道，“我們花費了20多年的時間來完成這項計劃，就希望那些老家伙們的研究可以出點成果了。”
另一位助理興奮道：“沒錯，天空中的眼睛已經就位，接下來，就看他們能不能鼓搗出一些名堂吧！”
“這倒是，最近事兒挺多，就看這些花里胡哨的家伙們能不能頂點用。”楊厲鋒走向自己的專車，心情愉悅?；厝ズ髴摰媒o自己“女兒”買點好吃，免得許久沒見，忘了自己這個“爹”。
今天他心情真的很好很好，畢竟心中的重擔放下來了，連這幾個年輕的助理都打了雞血。
要知道，過去人們只能跋涉千里，在大地上尋找我們所熟知的文明，不畏艱難險阻的去挖掘隱藏在地層深處的遺跡，可有時候哪怕竭盡全力，消耗掉所有資金，依然一無所獲。
但如今，有了太空中的眼睛，一切會變得方便起來。
同樣的，“那個部門”的調查取證工作也會簡單許多。
楊厲鋒還記得他們的任務報告，名字都非常奇怪，比如《論穿越者的可能性》《針對穿越現象的綜合調查》，甚至《超人是不是真的存在》《百年戰爭與天啟騎士》之類的奇葩。
楊厲鋒作為里面的主管，對真正的內幕也不了解。
畢竟這個部門非常龐大，還有很多絕密分支。
他能做的，就是和他的團隊一起推動科學的進步。
這就夠了。
“砰！”
車門重重的關上，茶色的車窗玻璃彰顯了一種厚重感。
助理們上了其他的車，這輛車上只有他和司機兩個人，目的地早就安排好了，司機平穩的起步，這輛純黑色加長版“紅劍”越野車滑入市中心。
此刻正是紅燈，兩旁人流異常壯觀，因為游客太多，甚至連地下通道和天橋都支撐不起過馬路了。
于是多余的游客只好走大街上的專門劃出來的斑馬線，就算是他們這樣的專車，也要等紅燈。
“楊總，有通訊。”司機在前頭忽然說道。
“嗯？誰的？”
楊厲鋒愣了一下，隨后盯著一側的玻璃看了一秒。
玻璃上顯現出了一個由一只白虎和一條蛇盤繞組成的奇異徽章，周圍纏繞著一圈鮮血般的火焰。
果然是高科技，也只有這種頂級越野車才配備。
畢竟直到現在，高分辨率投影和液晶技術也才剛剛進入起步，這輛越野車裝備的還是測試版。
“天華天譴部琉青主管，楊厲鋒?！彼谅曊f道。
“別覺得是外人，是我啦！”
屏幕那一頭出現了一個女性頭像，輕松的笑道。
“怎么了？月冰？”楊厲鋒摸胡茬，故作嚴厲道，“我記得你好像還要去導師那里補課吧？又不聽話的跑出來了？哎喲喂我說你呀，怎么回事？成天往外跑，是怕嫁不出去嗎？”
“什么鬼嘛，我可是為了黎明百姓的安危操勞呢！距離琉青市40多公里外的幾個自然村里出現了失蹤人口！”被稱之為月冰的姑娘大聲說道，對眼前這個臭男人感到非常不爽。
她隨意的捋捋頭發，那一頭火一樣絢爛的長發如同燃燒的烈焰般揚起，讓她看上去無比霸氣。
“如果不是這個失蹤人口，你覺得我會來這邊嗎？”她解釋道，“大不了這次出任務后補課就是了！”
“失蹤人口？這事不是歸警局管么？怎么扯到我們這個部門來了？”楊厲鋒有些奇怪地問道，“而且你是警察叔叔嗎？不睡就趕緊回去！”
咱這部門和Scp基金會一樣，專門處理各種稀奇古怪的事，可也別啥事兒都找過來啊！楊厲鋒心說。
現在每個部門都人手緊缺，甚至需要跟大學生簽訂保密協議書，然后讓這些年輕氣盛的小伙子小姑娘們“打工”，但楊厲鋒還是覺得把她引薦進入是個錯誤的決定，因為她主觀思想太強，換句話說，雖然能力達標效率達標，還是自己的學生，可她并沒有服從紀律性。
“在那幾個自然村里，我檢測到了超能量警報，所謂的超能量，老師懂的，那就是不同于我們所認知中的所有能量形態的其它能量。”女孩認真的說道，居然還當起小老師？
楊厲鋒哭笑不得的道：“你說的這些東西，都是我教你的好吧？”
“管他是誰教的，總之我覺得您老年癡呆癥可能犯了。暫時不知道情況，總之，我先過去看看！”
那紅發女孩說罷就掛斷了通訊，還不忘給她的厲鋒老師留下一句話，“可能要逮到大獵物了。我抓到后，記得給我多來幾個學分哈。嘿嘿。”說到最后，這姑娘居然還笑了笑。
“哎喲我說你！”楊厲鋒剛想勸她最好等一等大部隊，那一頭就沒聲音了，害得他連續喊了好幾下。
“要命，大獵物？學分……”楊厲鋒喃喃自語道。他表情變得越來越難看，給朱月冰發了一個“不要擅自行動”的留言后，立馬讓司機改變了方向?！拔鞑可絽^，可以的話，最快速度！”他盯著風擋玻璃說，聲音有些急促。
“明白?！?p> 大佬的司機一向都是聰明人，這個也不例外，畢竟都是天譴部的人，就算是司機都是特工。
“紅劍”越野車轉向了，從前往天文臺的公路上直接轉去琉青西部山區，四個單獨的引擎爆發出強勁的推力，總馬力絕不亞于坦克。
按理說這種重型越野車噪音應該會非常大，可偏偏這種越野車的消音能力做得非常不錯。
楊厲鋒低頭沉思著，偶爾出現的顛簸感讓身體一起一伏。
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卻已經讓他思索了很長時間。
那些在暗處的敵人等待了這么久，終于要忍不住了么？
從星辰王朝時期到近現代，從百年戰爭到戰后二十年，他們的陰影一直都籠罩在這個小小的地球上。
朱月冰那孩子還是太年輕了啊……她八成以為自己要追蹤的獵物可能是一個受到輻射污染的怪物，出現了逃到深山老林里的情況吧？
之前她就處理過很多起因為工廠排污而導致基因突變的生物，那種奇形怪狀的生物雖然非常兇猛強悍，但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為事發地點永遠都是那種偏遠的小地方，相關信息總是被嚴密封鎖。而朱月冰每次以休學考察為名出動，其實都是去為民除害。
她非常享受這個感覺，大學四年，不知道干了多少次，所以還掛科了，得到了導師們的嚴厲批評：
多好一孩子，但就喜歡到處亂跑！不學無術！
對于那種指控，她毫不在意，畢竟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所以現在又來？
嗯，應該吧。
至少對于這個涉世未深的姑娘來說，一切都順理成章。
所以不對，事情不是這樣的……里面有大問題……
某種不祥之兆帶來的冷汗直冒，讓他感到恐懼。
他很少有這種感覺，畢竟他是一個沒有任何信仰的人，所以從不畏懼牛鬼蛇神，貞子從電視機里鉆出來，他都可以拿把電鉆把她鉆回去……
可現在又是啥情況？那種迷茫和不可名狀的焦慮所帶來的，就像……前往參加葬禮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