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離開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張遼就一個人騎著馬先回來了。出去的時候白袍張遼、白色的戰(zhàn)馬,白馬王子一位,回來時一人一馬全身上下都被鮮血染紅了,沒到近前,濃厚的血腥味已經(jīng)撲鼻而來。
“人血?!?p> 林季然這次帶著的都是些大老粗,沒有一個專業(yè)的醫(yī)生,相比較而言林季然在這些人里絕對是最有經(jīng)驗的,所以林季然只好自己來了。
干清理傷口這種精細(xì)活,林季然帶來的這些家伙干著自己沒感覺,林季然卻完全看不下去了,為了鄭洪能活著,只好他自己親自動手了。鄭洪的傷口非常多,又有很多已經(jīng)感染了,清理起來很耗時間,等張遼回來的時候,林季然還在給鄭洪清理外圍的傷口。
“其他人呢?”
聞到熟悉的血腥味,林季然微微皺眉,不過沒有抬頭,邊給鄭洪清理傷口的時候,邊問道。
“他們帶著糧食,走的比較慢,我怕這邊急著用人參,就先回來了?!睆堖|將一株用木盒保存起來的全須全尾的千年野參遞給了林季然。
“不錯,就是這東西?!?p> 林季然打開盒子看了看,滿意的揪下幾根粗大的參須放進了鄭洪的嘴里。
“主公,我得和你說一下,這一次我們差不多殺了小一百號人,村長一家的男丁更是被我們給殺光了?!?p> 猶豫了一下,沒有說侍衛(wèi)曲的士兵們異常憤怒率先動手的事情,張遼有些忐忑的扛下了所有的事情,對林季然說道。
“我們的傷亡如何?”
林季然也是吃了一驚,東漢末年時候的千年人參并不像后世那么珍貴,千年人參只是稀有、值錢而已,張遼帶了兩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過去,按理說僅僅為了一株千年人參應(yīng)該不會鬧到如此慘烈的地步才對。
這個村子里面有問題。
“我們一個沒死,傷了十多個,都是輕傷?!?p> 張遼很想說就你全副武裝的手下,面對普通的村民,有死亡才是問題。
“放心吧,人都沒事!”
說完張遼忍不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動手張遼就想明白了,林季然應(yīng)該是早就準(zhǔn)備搶這家人了,侍衛(wèi)們應(yīng)該都知道,只是這里畢竟是隴西的地界,以前林季然是沒有找到時間,不方便動手,今天正好時間有了。
村長一反抗,買東西變成搶東西也就順理成章了。不義之財,終究不會長久。
“那就好?!?p> 林季然想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一時半會兒是搞不明白了,便暫時把這件事情放到了一邊。
“你先去休息吧,我這里還要忙一會兒!”朝張遼揮了揮手,示意張遼下去洗漱休息一下,林季然便不再搭理張遼,繼續(xù)埋頭幫鄭洪清理傷口。
“主公,我先告退了?!?p> 林季然開始動手對主要的傷口進行處理了,張遼看了看林季然對傷口的處理方式,張遼居然有點不適應(yīng),于是順勢告退離開了。
“去吧?!?p> 別說張遼了,林季然自己其實也是無比難受,林季然知道現(xiàn)在他干的活有多血腥、多殘忍,但林季然知道必須這么做才能防止感染,壞了的肉必須全部清理掉。
“幫我擦汗、換水!”
主要的傷口都傷的很重,又都感染的不輕,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有了人參吊命,那幾處血肉伸出鑲嵌在傷口里的箭頭也可以取了。讓人把汗水擦掉,林季然開始一心一意的專心救人。
“救人!”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林季然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救人的工作之中,因為林季然清楚的知道他就是個半吊子的假醫(yī)生,再不專心點,那就不是救人,是殺人了。
“高大哥,你們幾個,趕緊過來把人給我壓住了!一定要壓住了。我要動手了?!钡纫磺袦?zhǔn)備就緒,最困難的時候終于來了,示意高順和幾名強壯的士兵一起過來將鄭洪死死地壓住,林季然說話間開始用那些剛剛用沸水消過毒的簡易刀具給鄭洪取傷口中的箭頭。
“??!”
鄭洪慘叫著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給我按住了。”
大喊一聲,林季然手上的小刀飛快的劃開鄭洪身上的傷口,手上持續(xù)用力,一個個箭頭被林季然給生生的挖了出來,然后用早已準(zhǔn)備好的絲線一點點將傷口縫了起來。
“??!”
鄭洪慘叫著,雖然越來越虛弱,但好歹氣沒斷掉,這讓林季然放心了不少。
“終于結(jié)束了!”
等到一刻鐘之后,手術(shù)完成的時候,鄭洪奄奄一息只剩下了一口氣,就這條件,就這“醫(yī)生”如果不是有千年野人參吊著,鄭洪這會兒估計已經(jīng)沒氣了。
“現(xiàn)在,這里由你們幾個接手,小心一點,把傷口包起來就好了?!?p> 整個手術(shù)最難的部分終于完成了,雖然還是不怎么放心,不過林季然已經(jīng)累的雙手發(fā)抖、站都站不穩(wěn)了,也只能讓其他人來了。
“小主公,你沒事吧?!?p> 林季然剛走了幾步,如果不是高順一把扶住了他,林季然已經(jīng)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
“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搖了搖腦袋,總算清醒了一些的林季然疲憊的笑了笑,剛才強撐著讓雙手紋絲未動,現(xiàn)在他的兩只手已經(jīng)完全失控了,顫抖著、抽經(jīng)了,而長時間的神經(jīng)高度集中,讓林季然頭很暈。
“呼?!?p> 緩了一口氣,林季然休息了好一會兒之后,才幾步來到了他第一次見面的妹妹林馨身邊。兩人雖然是兄妹,親的,可是這確實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剛才由于鄭洪的傷勢很重,為了保住鄭洪的命,林季然沒能顧得上和林馨認(rèn)親,只是讓手下人幫忙照看一下?,F(xiàn)在終于有時間了,林季然立馬來到了林馨身邊,理論上這可是他親妹妹。
“啊嗚?!?p> 林馨正乖乖地端著一個小木碗,拿著一把小木勺,正一個人坐在高順旁邊的皮毛上,自己小口小口地吃著高順讓人給她熬的馬肉粥。
“林馨,我是哥哥。林馨乖,哥哥來了,讓哥哥抱抱我家的小林馨!”
望著眼前這個洗干凈了以后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林季然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歡,輕輕地微笑著,輕輕地將她抱起,林季然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妹妹林馨抱進了懷里。
“嗚、嗚、嗚……”
突然被林季然抱住了,林馨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掙扎,或許是慢慢地感受到林季然那血脈相連的聯(lián)系,很快林馨不掙扎了,兩只小手把她一直緊緊抓著的小碗一扔,伸出小手用最大的力氣抱住了林季然,最后毫無預(yù)兆地在林季然懷里抽泣了起來。
“乖不哭!”
搖搖晃晃,林季然有點虛脫,抱了一會兒就不得不躺到了地上,讓林馨躺在自己胸口上。
“哥哥在呢,哥在呢!”伸出摸著林馨的小腦瓜,林季然輕聲安慰著這個被嚇壞了的小姑娘。林馨肉嘟嘟、軟乎乎的,抱起來感覺很輕,看著這個在自己胸口上蛹動、玩鬧的小家伙,林季然近些日子以來集聚在心口的郁悶、煩躁終于散去了。
“哥哥、哥哥?!?p> 林馨太累了,吃飽了,又找到了哥哥,躺在哥哥安全的胸口上,林馨很快就睡著了。在睡夢中,林馨稚氣地呼喚著林季然,一次又一次。
這一路經(jīng)歷了太多事情,所以才會第一次見,林馨就對林季然產(chǎn)生了非常嚴(yán)重的依賴。
“快點,都動作快點?!?p> 車聲、馬聲、人聲傳來,此時的林季然剛把林馨抱到一邊的獸皮上放好,他自己正準(zhǔn)備喝上一口水。地平線上突然熱鬧了起來,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大隊散亂的人馬朝這邊過來了。
“我們?nèi)タ纯础!?p> 全體戒備,高順和洗漱一新的張遼一起翻身上馬帶著一什人迎了上去。
“主公,是他們回來了。”
近前一看,高順?biāo)麄儼l(fā)現(xiàn)是和張遼一起去“買”人參的士兵帶著戰(zhàn)利品回來了。眾人朝遠(yuǎn)方望去,浩浩蕩蕩的有一大隊人馬。
“怎么會這么多?”
得到消息的林季然是大吃一驚,戰(zhàn)利品太多了,俘虜也太多了。
“主公,我也不清楚,我可以肯定,我走的時候就找到了一千石糧食、幾百貫銅錢和一些零碎的東西?!?p> 提前一步回來的張遼也是一頭霧水。
“少爺,咱大胡子這回也算立功了,咱就想吃頓好的,您看是不是可以給兄弟們再露一手?”
車隊前方,一個大胡子帶著一什人押著一個女人騎著馬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林季然認(rèn)得這個家伙,大胡子名叫孫得財,一個極度好吃的吃貨,鼻子很靈,每次吃好東西,這家伙一準(zhǔn)的跑最前面,侍衛(wèi)曲第三百人隊百人長。
“嘭!”
伸手幫林馨趕了趕蚊子,林季然已經(jīng)沒力氣自己動手了,于是眼神朝高順示意了一下,后者愣了一下,然后瞬間了然,上前一步一腳將剛從馬上跳下來的孫得財踹倒在地。
經(jīng)過短暫的相處,高順已經(jīng)習(xí)慣了林季然的處事方式,踹人一定要踹屁股,那地方受力面積大,而且最主要的是踹著舒服。
“說吧,怎么個情況?”
沒讓孫得財起來,林季然走到孫得財面前,蹲在孫得財?shù)拿媲?,林季然一臉?yán)肅地問道。
“少爺,您就可憐可憐我可憐的肚子吧,一頓飯就好。”孫得財嘴上依然沒完沒了,不過見到林季然認(rèn)真了起來,孫得財?shù)娜艘擦⒖陶J(rèn)真了起來。
“別屁話了,趕緊說。”
林季然沒忍住,用盡最后的力氣給了大胡子孫得財一腳。
“誒,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