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桌上,電腦和雜物被推到了一邊。
兩顆一大一小的腦袋湊在一起,聚精會神的看著平鋪在桌面上的那張老舊羊皮紙。
羊皮紙契約里,此刻正如平板電腦似的播放著畫面,里面有一個與大老爸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還有一個看上去很精神的男孩。
“爸爸,他和你長的好像?”
“那是另外一個我。”
明迪把玩著一團火焰,火焰中有影子在無聲掙扎哀求,她團了團地獄火,驚訝道:“另外一個你!這么說,我有兩個爸爸了?”
“當然不是,你只有一個爹,那就是我!”
阿勒額頭掛滿黑線,解釋道:“他只是我的分身。”
“分身!太酷了,爸爸,我能學習這招嗎?”
明迪暢想著自己學會分身這招后,能不能把頭上的角轉移走,因為她現在覺得自己頭上的角不僅難看,還一點用處也沒有。
不僅不能夠像翅膀一樣抵消重力,也不像尾巴又能攻擊又能收納地獄火,這完全就是個裝飾品。
咦,或許我可以用角像犀牛一樣的頂人,明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可緊接著,她想到自己用頭上的角頂人的畫面,臉色就是一變,馬上搖頭道:“不行不行,那可太low了,一點也不符合我超殺女的氣質!”
“什么太low了?”
“沒什么沒什么……”
明迪不好意思把自己想到的東西告訴大老爸,也怕父親猜到自己的念頭,忙轉移話題,問道:“他們在做什么?”
羊皮紙畫面中,分身阿勒正帶著雷納多在大街上走著,很快,他們進去了一家裁縫店。
“應該是給雷納多定制衣服。”
“我也要!”
阿勒驚訝的轉頭看向明迪,只見她突然有些悶悶不樂。
明迪低著頭,艷羨的看著羊皮紙里分身阿勒為雷納多挑選衣物,“你都沒有和我一起逛過街,也沒有像是這樣為我挑選過衣服。”
一股內疚突然充斥胸腔,阿勒摟過難過的小姑娘,輕聲說道:“以前爸爸只想著報仇,可現在爸爸明白了,你才是這個世上最值得我去珍惜的珍寶!明天,爸爸明天就帶你去逛街怎么樣?”
“不訓練了嗎?今天我已經浪費了一天的時間了。”
“不需要了,現在的你已經很厲害了。”
“哦,那好吧。”
明迪乖巧的應了聲,窩在阿勒懷里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竊笑,隨后,安靜下來的她與父親一起看向了西西里世界。
羊皮紙上的畫面放映的速度很快,一些走路、睡覺等無關緊要的場景一閃而過,似乎知道阿勒的想法,它有選擇性的放映關鍵節點。
例如前面與西西里男人打賭、給雷納多找幾女、引誘牙醫夫人等景象,而現在,快速放映的畫面又來到了清晨。
分身阿勒領著穿上長褲的雷納多,滿懷熱情洋溢地向瑪蓮娜打招呼。
這次,似乎是見過一面的原因,瑪蓮娜停下了腳步,笑容滿面的回應了分身阿勒的問候,并與之交談了兩句。
期間,站在阿勒邊上的雷納多仍然是一臉緊張,幾次開口想要向心中女神打一聲招呼,卻被懦弱嚇退,憋紅了臉,直到女神離開才拉聳下頭,喪氣無比。
分身阿勒安慰了他幾句,在那群打賭的西西里男人的默默注視下離開。
第二天,依然如此。
但這一次雷納多的表現卻好了很多,最起碼,他在阿勒的鼓勵下,已經能夠勇敢的不再躲避瑪蓮娜的目光,反而大膽的盯著她看。
畫面再次閃現,第三天分身阿勒來到了牙醫夫人的家中。
這一次的到訪,他特意多帶了幾瓶偽裝涂料。
因為他得到了拉雷阿娜的提示,今天會有其他的幾位夫人,她們都是被娜拉重復青春的臉蛋吸引過來的。
“爸爸,那個涂料好眼熟啊?”
阿勒輕‘恩’了聲,說道:“那就是我平常偽裝用的涂料。”
“啊……那些女人也需要偽裝嗎?”
“并不是,西西里世界處于二戰時期,而我在那個世界身無分文,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無意中發現偽裝涂料居然能夠賣給這些貴婦,所以……”
明迪眨眨眼,爸爸在騙人,這應該不是一件好事,我應不應該阻止他?
明迪正在糾結著,羊皮紙里的畫面卻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貴婦們在分身阿勒的幫助下,紛紛涂抹上了重返青春的涂料,她們一個個笑顏如開的從鏡子中打量著自己,相互間違心地贊嘆著,但途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容顏能夠化上靚麗的妝,可身材呢?
這句話,讓貴婦們刻意逃避的心布滿陰霾,她們不再笑鬧,反而沉默著、用一種憎恨的眼神看向鏡子里臃腫的身體,真想,真想切掉那些多余的肉啊。
貴婦們滿懷心事的離開了,房間中,只剩下拉雷阿娜與分身阿勒。
“不要在意,她們已經很滿意了,這是這一次的錢,給你。”
分身阿勒微笑著接過來,從中抽出來幾張返給拉雷阿娜后,才道:“沒關系,我能夠體諒她們,畢竟誰都奢望完美,但往往現實總是不能如我們所愿。”
“真的嗎!女巫雕像也……”娜拉脫口說出了一句話,可說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馬上就又收了回去。
分身阿勒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疑惑的問她:“女巫雕像怎么了?你膜拜她了?”
“不,我才沒有!”
拉雷阿娜好像有些緊張,她匆匆否定著,隨后很刻意的開始轉換話題,聊起了一些家里長短。
只不過,她的心事很重,說出來的那些話常常詞不達意。
分身阿勒的嘴角一直掛著得體的笑容,突然,他抬頭向著棚頂看了一眼。
及為突兀的,他冷不丁對著空白的棚上眨了下眼睛,唇齒微動,無聲的念到:看到了嗎,她上鉤了,我們的邪惡計劃開始了!
“邪惡計劃?”
一同看著羊皮紙的明迪看出了分身阿勒的唇語,她轉頭疑惑的問向阿勒:“什么邪惡計劃!”
這個混蛋分身!
阿勒心里暗罵,難道分離出來的分身都這樣的輕浮,動不動就把邪惡倆字掛在嘴邊?你哪怕只說一個計劃我也好解釋啊。
該死的,居然還很惡心的眨眼睛賣萌?賣萌可恥不知道嗎!
惱火歸惱火,阿勒還是為分身擦起了屁股。
“只是那樣說說而已,所謂的邪惡計劃,唔……只是利用偽裝涂料賺取貴婦們的金錢,你看,沒見過這么神奇涂料的貴婦們已經全部上當了。”
“可是……騙人也是不好的吖,除非我們欺騙的是那些壞蛋,他們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