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見老者,先是一怔,隨即便扭動著動人的腰肢走上前挽住了老者的胳膊。
“哎呦喂,孫老,可有日子不見了,可是想煞奴家了呢。”
老者皺紋橫生的面上,笑容更盛,伸手在女子挺俏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調笑道。
“是有些日子嘍,看樣子二娘這媚術似有精進啊,我這半只腳都快踏進棺材的老頭子都有些心猿意馬,別說那些不經世事的雛了,這些年沒少勾搭男人吧。”
女子聞言嬌笑不已,將紅唇貼近老者的耳朵,吐氣如蘭。
“這么說奴家,奴家會不好意思的,不過今夜倒是先讓你嘗嘗奴家的滋味。”
“咳咳……”
老者身后的少年,實在難掩尷尬之色,只得故意輕咳了兩聲。
女子這才發現老者身后還站著位翩翩少年。也不見女子有何羞色,松開老者的胳膊轉而去拉少年的手臂。
“這位公子好生俊俏,不知是何方神圣?”
只不過還未觸碰到少年的身體,眼前的少年突然消失在原地,瞬間出現在女子的身后,女子似有察覺,剛剛轉過頭,便被少年握住了白嫩的脖子。
少年眼中閃過一抹殺機,令人不寒而栗。
老者見此微微搖頭。
“二娘,我忘記與你介紹了,這位是秦公子。”
女子被扼住喉嚨,有些不悅,只不過未確定對方身份不敢貿然出手,現在聽老者說出秦公子三個字,頓時體如篩糠,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頭。
女子怕了,確實怕了,這秦公子的名頭,她不可能沒聽過。尤其是近幾年,族中幾乎人人都在盛傳這位神秘的公子。
相傳此人年紀雖輕,但處事狠辣,不留情面。動輒便屠人滿門,且實力不容小覷。是現在妖帝身邊的紅人。
女子有些無法呼吸,只能輕微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
好在少年并未真的想要殺了她,少年緩緩松開了手,將女子扔到一旁,看都不看女子一眼。
“陛下對這次即將現世的小洞天很有興趣,不希望出現任何差池,勸你們好自為之。”
女子,老者,包括正在進食的壯漢聞言忙起身跪地,不住的點頭稱是。
少年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再說蘇禾這邊,原本喧鬧的街道也隨著架輦的離去逐漸安靜下來,蘇禾幾人酒足飯飽,便離開了酒樓,這么一家赤裸裸的黑店,蘇禾才不會再選擇留宿,除非他傻了。
離酒樓不遠的地方有一家叫做福來居的客棧,看上去倒也有幾分氣派,只不過人少的可憐。
蘇禾三人選擇了這里留宿。
夜里,蘇禾躺在榻上輾轉反側,腦中回蕩著洛塵的那句無為,不爭,不爭而爭。
一開始蘇禾便覺得有些道理,但似乎哪里不對,不爭?那豈不是錯的人永遠不知道自己是錯。
好比張三偷了李四的銀子,若是李四不爭,那張三還會繼續偷別人的銀子。這豈不是助紂為虐?
蘇禾想不通,有些道理就是這樣,想著想著便成了沒道理。
睡不著,想不通,蘇禾索性翻身下榻,走上了街道,漫無目的的游蕩在街上。
白日還繁華喧囂的街道此時卻萬籟俱寂,偶爾有幾聲犬吠,或者是哪處巷落里傳出的野貓叫春。
一個黑影撞進了蘇禾的懷中,將蘇禾撞了個趔趄,險些摔倒。
蘇禾剛剛站穩,便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看樣子應該是個醉漢,這種人蘇禾見的多了,并不想理會。
只是剛要轉身,衣角卻被人拉住。
“公子莫走啊,咱們喝點。”
蘇禾這才看清,地上躺著之人的模樣。
這是一個乞丐模樣的老頭,身上顯然是多日未曾梳洗過了,滿臉的污垢。
好笑的是這看乞丐就算摔倒,還不忘了小心護住手中抱著的酒葫蘆,看樣子如掌柜一樣,也是個嗜酒如命的主兒。
蘇禾無奈搖了搖頭,將乞丐摻到一旁坐下。
老乞丐打了個酒隔,將眼前凌亂的白絲向一旁撥了撥,舉起酒葫蘆灌了一大口酒,滿足的砸了咂嘴,而后將手中的葫蘆遞給蘇禾。
蘇禾沒接,只是看了看老乞丐。
“嫌老夫臟?”
老乞丐抽回手,用滿是塵土的袖子擦了擦葫口,再次遞給蘇禾。
“吶,不臟了。”
蘇禾無奈的接過酒葫蘆,小口抿了一下,繼而遞還給老乞丐。
“這深更半夜的,老先生不回家睡覺還在此做那孤魂野鬼,家中兒女不掛念嗎?”
老乞丐有些不悅。
“孤家寡人一個,我說你年紀輕輕的怎的如此扭捏,大丈夫喝酒要豪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其實蘇禾酒量真的不怎么樣,平時是不會喝酒的,除非碰上什么值得高興的事兒,或者傷心難過的事兒。不過蘇禾覺得沒什么用,話說借酒消愁愁更愁其實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蘇禾還未說話,便聽見身后有人叫喊。
“老東西,我說滿哪尋你尋不到,躲這兒來了,還找了個幫手?”
一個粗糙的大手抓住了老乞丐的脖領,將老乞丐拎了起來,老乞丐一改方才的豪氣沖天。
“哎哎哎,輕點,輕點。”
蘇禾回頭看去,三五個魁梧大漢,正像拎小雞一樣拎著手中的老乞丐。
“你們這是?”蘇禾滿臉的疑惑。
“小子,這事與你無關,少她娘的多管閑事。這老小子在我家吃酒不給錢偷摸跑了,這下讓我抓到了,非得好好收拾他。”
“哎哎哎,話別說的那么難聽,誰說我不給錢了,只是先欠著,欠著懂不?”
老乞丐極力掙脫著,壯漢的大手,怎奈身子孱弱,任憑他如何折騰就是沒辦法逃出。就像已入虎口的羔羊。
而且這解釋略顯蒼白無力,任誰都不會相信老乞丐的話,借?那也得有能力還才可以稱得上是借。
“放你娘的狗臭屁。”
壯漢根本不聽,一只手拎著老乞丐,另一只手掄圓了,一巴掌朝著老乞丐的臉打去,只是在最后關頭,被蘇禾抓住了手腕,
壯漢沒想到,蘇禾小小年紀,力氣卻這般的大,想要抽回手,卻紋絲不動。而且手腕被捏的生疼,像是要斷裂一般,忙松手將老乞丐扔在地上。
“幾位大哥,就算是欠你們銀子,打人總是不對的,況且老先生這般年紀了。哪經得起你們幾拳,依我看,得饒人處且饒人,算了吧,他欠你們的銀子,我替他付了。”
說著,蘇禾松開了手,自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扔給了壯漢。壯漢接過銀子,搓了搓被握疼的手腕,惡狠狠的瞪了蘇禾一眼。扭頭,招呼其他人離開了。
其實大漢還是識趣的,自知就算他們一起上,也并非蘇禾的對手。
蘇禾見幾人離去,忙攙起老乞丐,輕聲問道。
“老先生無礙吧?”
老乞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抬起酒葫蘆灌了一大口酒。
“無礙無礙,小事小事。”
蘇禾覺得有些好笑,這老乞丐怕是吃酒吃醉了,說話都有些含糊。蘇禾抬頭看了看天,也不知到了什么時辰,轉頭對老乞丐問道。
“老先生,這時候也不早了,您也別在外面閑逛了,快些回家吧。”說完轉身欲走。
只不過踏出去的腳還未落地便止在了那。
老乞丐又一次抓住了蘇禾的衣角。
“那個,小兄弟,借我幾兩銀子唄。”
蘇禾撫了撫額頭,有些無語。自己這是被賴上了。剛剛花了好些銀子替他還了債,這會又張口跟自己借錢。
不過,蘇禾最終還是給了銀子,一是應了那句老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二來,蘇禾始終覺得,這老乞丐有幾分與老掌柜相似。但又說不上哪相似,或許是都是愛酒如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