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淵，你附耳過來，我有話想和你說。”

　　被安排在第一批走的東方恪忍不住回頭，只見留在隊伍最后的姜辭正側著身同趙淵說話，雖然趙淵面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相比方才在馬車上的那張黑臉，他的表情已經算是柔和了不少。

　　感應到他人的注視，趙淵警惕地朝對方看去，卻對上了東方恪略顯哀怨的眼神，注意到東方恪的視線在自家將軍身上停留了許久，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在姜辭和東方恪之間轉了一圈，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阿淵？”

　　注意到趙淵的心不在焉，姜辭習慣性地抬手狠狠敲了下他的腦袋，這次她可是沒有保留實力，力道是十成十的。

　　“嘶。”

　　疼是真的疼，趙淵難得疼紅了眼，連眼角也隱隱約約泛起了淚光，而這一幕放在東方恪眼里，就是二人關系親密至極的表現。

　　東方恪轉過頭，護在他身邊的都是姜家軍中的翹楚，姜辭的親信，他抿了抿唇，伸手攔住了走在自己前面的高個子男人。

　　“冒昧問一句——你們將軍，成親了么？”

　　“啥玩意？成親？”

　　高個長得濃眉大眼，一開口就一股子濃濃的碴子味，聽到東方恪的問題后立刻瞪圓了眼睛，往前逼了一步，東方恪被他的動作一嚇，本能地后撤。

　　“本王隨便問問……”

　　“哈？小王爺你問這個做什么？”男人搔了搔自己的后腦勺，面露困惑，“難道——我們將軍看起來年紀很大嗎？喂喂喂，我們將軍還小——不不不，不能說小，應該是還年輕，還……”

　　跟姜家軍的其他人一樣，只要一提起姜辭就滔滔不絕，停也停不下來，得到滿意答案的東方恪面露微笑，耐著性子聽對方講完，看起來大家都是真心愛戴著姜辭，東方恪心里不禁對姜辭多了幾分敬佩。

　　而姜辭這邊，還在和趙淵努力尋找話題。

　　“你最近，對本將軍有什么不滿么？”

　　雖然比起剛才趙淵的臉色好看了些，但還是夠臭，再加上趙淵本來就長著一張高冷貴氣的臉，滿臉上都寫著“生人勿近”，姜辭認識他這么些年沒少受過他的臭脾氣，但這還是趙淵第一次因為軍務之外的事冷臉，想來想去，姜辭也就只有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沒有。”

　　趙淵回答得很快，答案沒有經過思考就脫口而出，一點兒也不像那個深謀遠慮的軍師，所以這明顯就是在說謊，姜辭越發肯定是自己的原因。

　　“既然對本將軍沒有不滿，那么就看著本將軍的眼睛，”姜辭突然伸出手，勾著趙淵的下巴強迫他抬頭看自己，一字一頓道，“再，說，一，遍。”

　　果不其然，趙淵惱羞成怒地掙脫開，然而他到底是個沉默內斂的人，極善于隱藏自己的脾氣，所以即便生氣也從外表絲毫看不出來。

　　“將軍，到我們了。”

　　趙淵避而不答，迅速和姜辭拉開了距離，他走得很快，就仿佛后面的姜辭是洪水猛獸一般，不多時趙淵就已經趕上了隊伍的最前列，留姜辭一個人在原地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