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齊瀾笙眉頭一皺,他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只見他將兩個瓶子塞給了李洛陽,說了一句“依樣畫葫蘆”,隨后便跳出窗子瞬間消失了。
李洛陽的思緒完全沉浸在白鷺薇的手臂上,對于齊瀾笙突然來這么一出有些莫名其妙,他剛想對著窗戶說些什么,身后的大門之外一個男子已經持劍靠在了門邊,那人正是陸云舟。
陸云舟沒有看到齊瀾笙,他只是感覺到屋子里有一股很重的妖氣,待他趕過來時,就看見李洛陽呆呆傻傻的看著窗子,以及,兩個昏迷不醒的人。
“她們怎么了?”
李洛陽打量了一下陸云舟,見他衣服的款式與白鷺薇二人的完全一樣,也就放下了戒備,猜到她們應該是一起的。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們受了重傷,是我把她們帶回來的。”
陸云舟打量著端坐在一旁的李洛陽點點頭。
“妖族?”
面對陸云舟的詢問李洛陽看了他一眼,身后的尾巴也沒藏著翹起來甩了甩。
“不夠明顯嗎?”
陸云舟語塞,走上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白鷺薇與趙夕彤,趙夕彤的臉色有些慘白,但是呼吸還算均勻有力,想來應該沒什么內傷,但是再看白鷺薇,兩只手一只已經呈黑紫色,另一只隱隱發著光,就連手臂中的血管都看得清楚。
陸云舟心下生疑,伸出手指就要去觸碰一下。
“你最好別動,她的雙手已經廢了,我現在在重塑她的經絡,你要是碰壞了你負責啊。”
陸云舟聞言收回了手,轉頭看向了李洛陽。
“你還是個大夫?”
李洛陽素來不喜歡鎮靈司的人,所以回答的也沒什么好語氣:“不敢當,略通醫術。我說你有事沒有,沒有的話請便吧,她們需要休息。”
說著李洛陽指了指大門,再沒說什么。
陸云舟看出了對方似乎不太喜歡自己,但是鑒于對方是在給二人治療,倒是也沒說什么,而且顯得很客氣,雖然對方沒給自己好臉色,但是他還是對著李洛陽抱拳拱手。
“那就麻煩先生了,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跟驛卒說。”
李洛陽只是不屑的“嗯”了一聲,隨后陸云舟便向著長孫聿章的房間走去了。
就在白鷺薇與趙夕彤離開的這段時間,長安出大事了,是真真正正的大事,如果說先前皇后與皇帝的爭斗還在臺面之下,就像彼此都在積攢炸藥卻沒有撕破臉,那么一件事的發生則徹底點燃了雙方的火藥桶,讓這場戰斗真正拉開了序幕,甚至到了你死我亡的境地。
太子李弘,死了。
李弘接到了中書門下傳達的圣旨,讓他代天巡狩洛陽,這樣的圣旨并不會掀起什么波瀾,身為太子的他本就有這個職責,更何況李弘始終相信自己的父親不會害自己,于是乖乖去了洛陽。但就在他回京的路上卻遭到了刺殺,李弘當場身死。
這樣的新聞無異于重磅的炸彈,也是打了大唐帝國的臉,太子代天巡狩居然被人當街刺殺,這樣的笑話要是傳到番邦,只怕給了他們錯誤的訊號,皇帝將死,太子遇刺,怎么看都是一個帝國的重大危機。
所以發生這件事傳到長安之后,驚怒異常的李治果斷下令封鎖消息,對外就說李弘重病而亡,一場本應震驚帝國的波瀾就在有意的壓制下消弭于無形,只是李治知道她和武后的戰斗這就算下了戰書,終究是要撕破臉了。
他是皇帝,他自然知道他沒有發過那道圣旨,那么誰有能力控制中書門下假傳圣旨,誰又是她權利之路的最大敵人,這些因素綜合在一起,兇手好像也不是那么難猜了。
整個大明宮上下氣氛都顯得有些壓抑,一場風暴即將聚集,而這里就是暴風中央。
武后也在暴怒,她的心慌了,因為她感覺她正在對事態失去控制。耳目紛繁如她,自然知道了李弘遇刺身亡的消息,她自然也知道是圣旨指派李弘前往洛陽的,她一開始也有所懷疑,這個關口李治派太子去洛陽做什么?直到后來李弘遇刺,她才想明白,那分明就是在調虎離山,方便刺殺啊。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究竟是誰發了那道圣旨,不是自己那就只能是李治,可是李治不會做出這種事,或者說他沒有理由,他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李弘登基嗎?這么做有什么意義?
而自己做沒做自己最清楚,她冤枉,她冤死了,如今所有的矛頭幾乎都指向了自己假傳圣旨,若是她做過她不會抵賴,可是她沒有。但是除了自己和李治,究竟誰又有控制中書門下的能力呢?
想知道是誰發的圣旨,簡單,抓住傳旨的問問就好了。
執筆太監顫抖著跪在武后寢宮的中央,他的身旁分列著眾多文臣武將,儼然就是一個小朝廷,武后在珠簾后面來的踱步,在場的所有人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好像哪怕大聲的喘氣都隨時有人頭落地的風險。
“圣旨是誰發的?”終于武后直接問到了問題的核心,這是最重要的問題。
執筆太監顫抖著,連聲音都快發不出了。
“回,回圣人,是,是。。”
“母后問你話你就快說,不然只怕不只是你,你全家都得給你陪葬,懂嗎?”說話的是一個小姑娘,看起來十幾歲,眼睛與武后十分相像,但是面容卻很像李治,她是太平公主,李令月。
執筆太監顫抖著抬起頭看了李令月一眼,沒有說話。
“怎么?說一個名字這么困難嗎?”武后在壓抑怒火,她已經徹底炸了,對方在她眼里不論說是不說其實都是死人了,自己死了一個兒子,那就必須有人陪葬。
“說話呀!啞巴了你!”
來俊臣對于為武后分憂這件事情從來都是敢為天下先,站出來一腳踢在了執筆太監的身上,但是執筆太監的身形隨之倒地,口中吐出了大量鮮血,竟然是咬舌自盡了。
來俊臣也下了一跳。
“圣人,咬舌自盡了。”
“啊?死了?這下可壞了,豈不是坐實了母后殺人滅口了?”李令月在一旁說道。
武后面對執筆太監的自盡倒是沒顯得很詫異,反倒有些從容。
“就算沒坐實,你以為你爹會不認為是我傳的旨嗎?”想到這武后突然瞇起了眼睛,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襲來,倒是讓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年之前的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中一個母親殺死了一個孩子,栽贓給另一個人,難道這次的事情也是如法炮制?難道李治親手殺了兒子,栽贓給自己?
武后不禁打了個冷戰,自己的男人難道是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散了吧,我想靜一靜。”
“是。”
武后翻身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看著窗外的天空。
“難道,真的是天道好輪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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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犀
歷史上李弘確實是巡視洛陽時病死的哦~這我可沒亂寫,只是借用了一下史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