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慣脫了
樓七在接到撤退的消息就已經知道,人是已經找到,但是找到活的,還是……
阿三看著墨謹誠抱著的沈時鑰,聲音有些啞也有些激動,匯報著:“老大還活著,但傷得很重。”
這是阿三見過的,沈時鑰傷得最嚴重的一次。
比要東非莊園時被傭兵圍著那次還要嚴重,傷口沒有什么,就只是大腿處的傷口深一點,但整個人就好像失去生存的斗志,失去了活力,失去了人氣。
“我已經讓凱洛過來,你們直接把她帶我這里來。”
“好的!她小舅舅傷得也挺重的!”
“她什么時候有一個小舅舅的?”
“我不清楚,但這次好像就是有綁架了老大的小舅舅逼著她現身。”
樓七的氣息沉沉浮浮,心底的某一種情緒就要沖出來:“連墨謹誠到了我這里都要談判一番,在這里竟然有人敢逼她,好,好,非常好。”
從沈時鑰的衛衣口袋里發現了消炎藥和抗生素,但只有兩餐的量了,醫生感覺特別奇怪:“這吃了消炎藥傷口不應該是這樣的呀……”
“趕緊給她處理,然后下去,我給她換衣服。”
墨謹誠感覺到沈時鑰的體溫正在一點點流失,讓他前所未有的感到恐慌,害怕在某一個瞬間,自己就會徹底失去她。
“我們老大的藥應該是她小舅舅留著的,她已經做好了今天沒有人求援的準備,她把生存的機會都給了她想要守護的人。”
阿三就站在車門之外,另外一輛上的宋鈺,除了身上的皮外傷以外,沈時鑰幾乎是把所有的藥物資源都給了宋鈺。
宋鈺不僅吃到了藥,就連身上都沒有被雨淋到,身上還披著一條干毛毯。
阿三移開自己的目光,他們真的希望沈時鑰能夠像她平時給人感覺一樣,心冷硬一點,自私一點。
龍武走過來,拍了拍阿三的肩膀:“阿三先生,可能你們老大會因為自己救了自己的親人而開心,如果今天宋先生倒在這里,他可能無法原諒自己。”
醫生從車上下來,額頭侵了一層汗。
墨謹誠的聲音傳來:“關掉所有的照明設備,所有人離這輛車兩米遠!”
阿三和龍武有默契的一人站一邊守著這輛車,四周一片漆黑,不遠處的幾只山鳥也驚飛四散,在這樣的雨夜難以覓得一處安身之所。
墨謹誠把沈時鑰放平在后座上,借著后座昏黃的燈,用剛剛醫生給的剪刀,剪開沈時鑰濕噠噠的黑色衛衣。
剪到胸口的時候,墨謹誠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盯著她心口傷疤,眼角濕潤,傷疤的上面壓著一把迷你銀色手槍。
墨謹誠輕輕拿走那把迷你,低頭不帶任何情欲地落了一個吻在這個疤上,自言自語的對這個疤說:“感謝你還讓她活著。”
墨謹誠把自己身上內里的灰色,帶著自己的體溫毛衣,給沈時鑰換上,然后用干凈的毛毯將她裹得嚴嚴實實,自己穿上外套才讓人來繼續開車往樓七的住處去。
開車的是阿三,他把車開得很慢,開到樓七的私人酒莊都用了兩個小時。
其實樓七剛開始建議派直升機去接的,但墨謹誠拒絕了,害怕動靜太大暴露了他們,被盯上,現在他沒有把握能夠在這樣的天氣下,帶著沈時鑰跳傘,能夠讓她不受傷。
凡是有關沈時鑰的安全的,他都不敢拿來做賭注,都必須慎之又慎。
樓七坐在輪椅上,看著遠處的車隊,吩咐道:“去拿我的假肢來。”
所以在車停在如同幾層酒店一樣的別墅門前時,龍武就看到,上午還坐在椅子上,感覺身體不好的地下城的城主現站得筆直,身材挺拔,貴氣非凡。
難道都是偽裝的,好讓人放松警惕,造成軟弱的假象,地下城人都十分擅長偽裝。
看到后面坐著的墨謹誠,樓七點點頭伸手過去接他懷里的人:“我來!”
“可以!”
墨謹誠伸手把沈時鑰小心翼翼遞給樓七,似乎就這樣妥協了。
龍武雖然知道現在不應該這樣想,但先生也未免太容易把沈小姐讓出去了,先生就沒有一點危機感?
這個樓七可是先生的潛在情敵,沈小姐那么優秀,說不定這個人已經動心了。
不是墨謹誠愿意把沈時鑰讓出去,而是他根本就沒有力氣抱沈時鑰出去,下車的時候腳步踉蹌了一下,差一點就沒有站穩。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墨謹誠還有可能堅持一下,但在樓七這里,他比自己還要懂得隱忍和差距。
墨謹誠看著前面的那個背影,如果他沒有失去站立的機會,或許……
樓七直接抱著沈時鑰去了醫療室,就退了出來,這里的醫生都是世界頂級專家。
才抱著沈時鑰走了這一段路,樓七額頭就冒出了細密的汗,幾千萬的智能假肢還是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廢人。
“安排墨先生和宋先生去做檢查。”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先給小舅舅做檢查,樓先生不必客氣。”
“那墨先生這邊請,先吃一點東西補充體力。”
阿三和龍武都覺得這氣氛有些奇怪,就感覺這場面有點像,一匹狼和一只狐貍在這里講文明,和諧得有些違背自然規則了。
再回來時,墨謹誠推著坐在輪椅的樓七,一起守在外面。
阿三看著龍武邀請著:“我們也吃點東西,洗個熱水澡吧!”
至少現在他們是朋友,利益和地區事務都讓他們上級去博弈吧!他們又不能左右結果。
等到天蒙蒙亮時,凱洛罵罵咧咧從外面趕來,還是一口川普:“老子嘞個曉得,墨謹誠就是一個老狐貍,老子恨不得剝了他的皮,他個龜兒子……”
墨謹誠和樓七都往門口看過去,龍武阿三都后退一步,人活久了什么都可以看到。
凱洛罵完墨謹誠又罵樓七:“你不要提,一提到樓七這個不爭氣的狗東西,我就更嘎來氣,你就說,他不就是斷了個腿嘛,還把自己搞抑郁了,一天到晚就像媳婦跑了一樣,關鍵是跑了咧個還不是他的的媳婦……”
“凱洛!”
樓七突然叫了這么一聲,明明沒有用多么大的聲音,就是嚇得龍武的心口猛然一緊
穿著和尚服的凱洛身體一僵,他舉著手機,抬頭望向房間里,張著嘴巴說,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來一句干巴巴的話:“大家好呀!”
他收了手機,才不管卜薩在問什么,考慮著他現在還有機會逃走嗎?
“凱洛先生好,沈小姐和她舅舅受了一點傷,麻煩先生看看。”墨謹誠就好像不在意被人冠名老狐貍,只要這個人能夠讓沈時鑰恢復如初,說什么他都接受。
凱洛剛剛硬壓下去的火氣,一瞬間就掀翻了天靈蓋:“怎么又是小沈,一個個都是大佬,卻讓一個小姑娘三番五次受傷,你們這些組織干脆解散了算了,連一個人都保護不了,還留著干什么!”
現場一個都不敢吭聲,凱洛最后窩著一肚子火去看沈時鑰。
這么多人,就沒有一個能夠管得了沈時鑰的嗎?一個個都慣著,現在慣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