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變
一具尸體橫陳皇宮大門,這件事讓整個京城上下都不安生。皇帝震怒,勒令京城令三日內(nèi)查出。
我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正在酒肆里喝酒,一個不留神手抖了一下酒撒了一身。對面坐著的林露見我笑得開心一時不知應(yīng)該做什么,思考片刻還是選擇給我擦衣服。
“你收斂著些吧,沒看見旁邊的人都看過來了?”
我轉(zhuǎn)過頭掃了他們一眼,說道:“再看,就這輩子都別想看東西了。”說罷我轉(zhuǎn)過了頭。林露聞言又是嘆了一口氣。這兩天我說話一直是沒有遮攔,怎么隨心怎么說。林露還以為是賜婚讓我真的就這么不高興,也沒敢問。
“你好歹也給那位點面子。”
我“切”了一聲。我怕什么?他還能給我治個大不敬啊?治了能干嘛?
罷了我的職,剛好方便我做小動作將東西送到北狄去。
不處治,那這個罪名就沒必要定。
其實我就是吃準(zhǔn)了他是不能拿我怎么樣,所以才敢那么放肆。不過倒不是恃寵揚威,而是有意氣他。
他啊……
自從答應(yīng)了那人,我在京城的眼線又多了起來。令我頗為驚訝的是暗影沉壁的人居然也和北狄有聯(lián)絡(luò)。京城里安插的是屬于“蒼水龍”前輩的人。我素來以為滄前輩并不留心權(quán)利爭奪之事,沒想到西北的人卻告訴我,暗影沉壁雖然表面上是四位長老,但是真正決策的是正是在內(nèi)部以無爭無搶而聞名的“蒼水龍”滄靈瓏前輩。
我還沒有見過她,不過說起來,既然我成為了這個計劃中最核心的一部分,那么實際上,在中原具有最大話語權(quán)的居然是我這個剛剛參與這個陰謀的人。
我可沒有不打算承認(rèn)這是個徹底的陰謀。畢竟是要殺害年紀(jì)甚至還沒有我大的阿法芙,而我與她并無仇無怨;殺死了她,接下來還要嫁禍給大昭——我也曾經(jīng)出力打下的江山,讓慕容非領(lǐng)兵進攻大昭邊境——
不過,他是最好不要死的,要不然就還要對付大昭的軍隊。原本按照那個計劃登上王位就可能引起內(nèi)亂,絕對不能反倒被大昭乘虛而入。
接下來,就是我再轉(zhuǎn)換一次外表,作為親王的女兒坐上北狄的王位。
“在想什么?”林露問我。我笑了笑,說:“沒什么。不過,你的婚事也該準(zhǔn)備上了。”
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是一副小女兒情態(tài)。她沒有經(jīng)歷過希望之后的失望,每當(dāng)談起婚姻和元澈,她的眼中,就會有明媚的光。曾經(jīng)也在我眼中閃爍的光。
我向姨母發(fā)過誓,我一定會保護好林露和元澈。其實即使不發(fā)誓,我也想要守住她的愛情。
“我給你做了件嫁衣,和我那件一模一樣的。”
林露的臉色緋紅一片,眼角都流露出盈滿的笑意。
“知道你不喜歡紅色,給你用了紫色的綢緞。繡線是銀色的,比金色襯你些。”
之后我又和她說了首飾的置辦。其實她是不在乎這些的,但是她值得這些最好的。
正當(dāng)我們說笑著,門外走進來一人。我抬眼一看,是晁麟。
先前幾天我都總是避著他,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后來也就算了。離皇帝制定的婚禮的日子還有三天,再避著又能有什么用?我可沒打算為了皇帝當(dāng)貞潔烈女自盡保節(jié)。
何況想了幾天,晁麟有什么不好的?除了如今沒有什么地位,他哪一點不好過那越來越陌生的皇帝?
只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厭惡這樁婚事,還是愿意接受這樁婚事呢?我是不愿意他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的。況且,他先前又說自己有喜歡的人。這樁婚事成了,他和那個姑娘,也就修成不了正果了。
一不小心我又胡思亂想了。晁麟喚了我?guī)茁曃也呕剡^神來。林露見他來找我,起身要走。晁麟?yún)s讓她不必,說著就拉過我的手讓我道外面來。
這兩天拉我的手這件事倒是越來越自然了。
但晁麟也不知是將我?guī)У介T外,而是還走到了一處靜謐少人處。我不解其意,問道:”這是干什么?“
晁麟的臉色異常的嚴(yán)肅,但他沒有立即就告訴我,而是等了片刻,似乎是在想怎么告訴我。我知道他要說的是正經(jīng)事,但是也沒有催他。
要是真的是十萬緊急,我的暗線們早就想方設(shè)法將情報遞過來了。此時晁麟終于是想好了要怎么說,但仍是一副踟躕的樣子:”皇帝的人將蕭宴帶走了?“
我懷疑我幻聽了。蕭宴?和蕭宴有什么關(guān)系?
他接著說:”來得是守備軍的統(tǒng)領(lǐng)。“
是越千霜的哥哥?為社么是他?
”來了多少人?“我問——我嘗試?yán)潇o下來。
晁麟說:”就一個。想來是不懼蕭宴逃跑的。至于為什么將他召走,沒人知道。“
”沒讓你近前?“
晁麟搖了搖頭。他又補充道:”我想,要不是越家的小子認(rèn)識我,怕是都不會提醒我要告訴你。“
那這算是什么意思?召走蕭宴,不讓我知道?
我想了許久,忽然才明白,蕭宴是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