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申城的天氣終是真真正正地冷了下來。
秋夜里透著的涼意森森又凜凜,窗外,不知名的鳥蟲棲在枯枝上,忽地枝葉顫了顫,滾落了幾滴雨,后落入滿地枯黃,悄無聲息。
夜半,許失還在溫習著課本準備迎接明天的期中考試,直到老人半夜起來,見屋內的燈光,溫聲催促著許失,她才肯收拾了課本上床睡覺。
次日,早自習時間,學生陸陸續續進入考場。
許失正在考場外排著隊等檢察員檢測有無帶違規物品入場,忽然就瞥見謝忘在走廊不遠處的過道上望著她。
她默了一下,退出了隊伍,把個人物品先放在了旁邊的桌椅處,然后朝他走了過去。
瑟瑟涼風,謝忘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站在風口,身高腿長,神色漠然。
許失抬眸,剛想出聲問他冷不冷,忽地就想起來上回抽煙的事,為了不讓自己再次陷入那個暫時無法回答的問題里,她默默轉了話語,而后開口,只問了句:“怎么了?”
每次謝忘借著學習的理由來找許失,次數多了,她漸漸就習慣了。以至于現在她見謝忘望著她,總覺得他有話要跟她說,便習慣性地走了過去。
謝忘倒是很喜歡她的反應,他垂眸睨著她,挑了個眉,似笑非笑道:“外面風大,你過來干嘛?”
“你不是有話要......”許失輕聲,說到一半就抿了唇,有些懊惱。
是自己多心了,怎么就條件反射地過來了。
謝忘瞧了她一會,順著她的話懶洋洋地嗯了一聲:“我是有話要跟你說。”
許失眨了下眼。
謝忘俯身,勾唇,凝著她似玉染脂般的臉頰,而后微瞇了瞇眼,語氣拖腔帶調:“這次我要是考好了,你會不會給我什么獎勵啊?”
許失:“你對考好是什么概念?”
她清楚地記得,謝忘跟她夸口說會好好做完的那張試卷,總共三十道選擇題,他涂涂改改了二十題,最后才只對了三題。
許失覺得,謝忘考好的概率,就跟他對的選擇題概率差不多。
只是她不知道,那些選擇題,是謝忘通過小公雞的抽點絞盡腦汁像選妃似的選出來的。更不知道,那張試卷,是謝忘在嘈雜低迷的酒吧里冥思苦想才憋著寫完的。
謝忘摸了摸下巴,遲疑著:“及格?”
許失眉微揚,不太相信他能做到,但又不太忍心打擊他的自信心。
“你要什么獎勵?”
謝忘舔了下唇角,笑著低聲:“你先答應我。”
許失默了一下:“好。”
謝忘又倚著欄桿跟許失說了會話,直到考場外等待著檢查的隊伍越來越短,考生漸漸都進入了考場時,許失才折身返回。
謝忘也不急不緩回到了自己的考場。一進門,江驍禮便坐在座位上喊他過去。
謝忘睨了他一眼,示意他有事快說。
江驍禮眼神瞥了瞥前排某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小聲道:“那個學習不錯,等等考試傳不傳?”
謝忘:“懶得傳。”
他從來都不屑于干這種事,沒意思。
江驍禮皺眉,對他表示納悶不解:“你剛剛不是跟許失說了要考好嗎,這多好的一個機會啊。”
謝忘瞇著眼,丟了下一句:“考的再好是抄的那有什么用?”
即使他很想要她的獎勵,但他也只想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
他不想騙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