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方婳喜主仆二人,馬不停蹄,日夜兼程,五天后終于到了方婳喜心心念念的姑蘇城。
方婳喜:“晴兒,從一進城你就東張西望,左看看右看看,我們難道是來玩兒的嗎?”
“哦?”方晴放下手中的花,一臉不可思議,“難道小姐大老遠的來姑蘇城,不是來玩兒的?”
方婳喜扶額:“就當你從來沒有跟著我吧。”說完方婳喜急匆匆地向前走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乞丐,“對不起對不起。”方婳喜一臉抱歉地扶起乞丐,又匆匆向前走去。
方晴從錢袋里掏出幾文錢放在乞丐手里:“乞丐大哥,真的不好意思,我家小姐不是故意的。”
“從來都是為了玩兒才不遠千里的小姐,剛剛居然親自扶起了一個陌生人,還道了歉。”方晴看著方婳喜的背影傻笑,“我家小姐,怎么跟以前不太一樣。小姐,你別走這么快,等等我啊!”說完方晴連忙追了上去。
“小姐曾經來過姑蘇城嗎?”方晴問道。
方婳喜:“沒有啊。”
方晴:“可是小姐一臉焦急,好像在找什么地方,并且是確定一定有這個地方的表情,就好像來過一樣。小姐到底在找什么?”
方婳喜:“橋,一座橋,秦湘月自盡的地方。我得守在那里,這樣一來,我既可以阻止她自盡,也不用費大力氣去找她本人了。”正說著,方婳喜眼前果真出現了一座橋,一個小姐模樣的人和一個丫環打扮的人站在橋上,小姐模樣的人正有趨勢要跳橋。
“不好!”方婳喜大叫著朝橋上跑去。
“小姐,”方晴喘著粗氣,“我實在追不上你了。”
站在橋上的人,就是姑蘇城秦家的兩姐妹,小姐模樣的人是嫡女秦憐月,丫環打扮的人是庶出秦湘月。秦憐月老是找秦湘月的茬,今天也不例外,她看著秦老爺和秦夫人急匆匆地趕來,連忙裝起了受害者。
秦憐月:“姐姐,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簡直活不下去了。反正我死了你才安心,那我今天就從這里跳下去,你別攔著我!”說著秦憐月爬上欄桿,秦湘月連忙去拉著她。
方婳喜先入為主地認為小姐打扮的秦憐月就是秦湘月,而認為丫環打扮的秦湘月是秦憐月派來的惡毒丫環,專門整“秦湘月”的。
那么在方婳喜眼里,眼前發生的一切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惡丫頭日常欺負秦湘月,秦湘月不堪其辱準備跳河自盡。按劇本,這時候魂穿發生了,軟弱的秦湘月性情大變,最后走上人生巔峰。但是,原主現在必須等到月圓之夜和方婳喜一起死才行。
所以方婳喜猛地將好心的秦湘月推倒在地,拉下秦憐月。
秦憐月可憐兮兮的說:“你別拉我,讓我去死,只有我死了你才痛快。”
方婳喜穩住秦憐月:“秦姑娘,你是秦姑娘嗎?”
秦憐月定睛一看,沒好氣地說:“是啊。你是誰啊?”
“Yes!”方婳喜大喜,伸出手激動地握住秦憐月的手,“方小芳,大學生,知名游戲博主,單身,車是自行車,房是廉租房。”
秦憐月慢慢地將自己的手抽回,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方婳喜。
方婳喜尷尬地笑了笑:“不過,我現在暫時叫方婳喜,不好意思,你未來的死對頭。”
秦憐月:“你說完了嗎?”
方婳喜:“應該說完了。”
秦憐月翻了一個白眼,又往欄桿上爬。
“我、我、我我還有話說,秦姑娘!”方婳喜把秦憐月拉了下來,清了清嗓子,開始抒情,“啊!生命啊!你為何如此脆弱!!!啊!生命啊!你為何如此短暫!!!啊!生命啊!為何會有人狠心地將你拋棄!有的人,剛出生沒多久,還沒睜開眼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就再也睜不開眼!歷史可以延續前年,而人,最長也不過活白余歲!秦姑娘啊秦姑娘,為何你要選擇在花一般的年紀,早早結束生命!”
秦憐月:“你這是失心瘋發作了嗎?”
“像、像是失心瘋嗎?”方婳喜收起熱烈的情緒,說到,“這不重要,秦姑娘,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輕易地選擇死亡。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生命吧。好好活著,因為我們會死很久。”
秦憐月:“你說的這些……還挺有道理,可是……”
“可是,”方婳喜微微一笑,把倒在地上的秦湘月拉了起來,“是不是因為她?”秦湘月一臉驚恐,卻又手足無措。
“對!”秦憐月恨恨地看著秦湘月,“我的什么東西她都想搶,從小到大,她就會在爹娘面前裝可憐,我早就看不慣她那雙眼淚汪汪的眼睛。可是我能怎么辦,她總是裝可憐,讓別人誤會我。”
秦湘月不停地搖著頭,一個完整的字也說不出,秦憐月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微笑,隨后秦憐月又說到:“就是這個樣子,我最討厭她這副嘴臉了!”
“白蓮花心機婊,這種人最可惡了。得寸進尺,給她點兒顏色她還想開染坊,一次次放過她卻又不知悔改。明知故犯說的就是這種人,這種人如果你一直忍讓,總有一天要把你踩在腳下讓你喘不過氣。秦姑娘,你知道這種人,該怎么對付嗎?”方婳喜一邊說著一邊挽起了衣袖。
因為感受到了方婳喜強大的氣場,秦憐月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方姑娘所言極是,不知道這種人該怎么對付?”
方婳喜滿懷惡意地看著秦湘月:“一開始就不該慣著,狠狠給她一巴掌,大聲地告訴她——”
“啪!”一個耳光干脆地落在秦湘月臉上,秦湘月順勢倒在地上,左半邊臉通紅,一旁的方晴和秦憐月完全驚住。
“啪!”
方婳喜又往秦湘月的右臉給了一巴掌,兩巴掌無縫銜接,末了,方婳喜帥氣地說:“老子可不是你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秦憐月:“照……照方姑娘的手法,仿佛是命中注定要跟我成為朋友的呢。”
這時候,秦老爺秦夫人雙雙趕到橋上,放任坐在地上的秦湘月不管,關切地圍著秦憐月:“閨女,你沒事吧,你怎么那么想不開呢?”
方婳喜摸著下巴思考起來:“閨女?這倆人是秦湘月的父母?可是怎么會這么關心秦湘月啊?難道……可是在天橋上跳河的,不就是秦湘月嗎?但這又怎么解釋……莫不是平日里打壓秦湘月太厲害,以至于都把人家逼跳河了,所以于心不忍,良心不安?嗯,一定是這樣的。”
“爹,娘,女兒沒事。聽了方姑娘的話,女兒全都想開了。”秦憐月笑著,“現在女兒有些餓了,我們回家吧。”
秦夫人滿意地笑著:“想開了好,想開了好!我們這就回家。”
“等等,秦姑娘。”方婳喜叫住秦憐月,“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秦憐月挽住方婳喜:“不如方姑娘去我家里吧,有什么話,我們邊吃飯便說。”
方婳喜喜出望外:“太可以了,沒想到秦姑娘這么熱情,進姑蘇城以來,我還什么都沒吃呢。那就,去秦姑娘家吧。晴兒跟上。”
兩個小姐妹開開心心地跟在秦老爺秦夫人身后離開了,秦湘月才敢流出眼淚來,珠鏈似的淚水,順著臉龐汩汩地流下。
方晴彎腰微笑著遞給秦湘月一塊手帕:“給你。”
秦湘月很是意外,愣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方晴把手帕塞進秦湘月的手里,滿眼真誠而又為難地看著她說:“我家小姐……本來變了一個樣子,不知道為什么,又變成原來那樣了。姑娘,除了抱歉,我能給你的只有這個了,你就拿著吧。”
秦湘月想道謝,一個“謝”字還沒有說出口,方晴就一溜煙跑去追方婳喜了。
打開手帕,是一張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