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來的糧食昨天就已經挖坑藏好了。
你瞧啊,去王大麻子營寨之中的時候營寨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了糧食,這么一說,可不就是撿來的嘛!
沒毛病。
不管撿來的還是搶來的,反正營寨中的每個人都是笑的合不攏嘴,不過也沒有敞開了吃,因為蕭小哥說了,這些糧食還有大用。
蕭小哥說有大用,那肯定就是有大用,盡管聽著就對了。
自從王大麻子營寨之中撿來糧食之后,蕭南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經和大娘子平齊。
送走了大牛一行人,蕭南轉身朝著其他人朗聲道:“今明兩日大家歇息一下,尤其是老幼婦孺,好好養養身子。”
“是!”
眾人四散而去,閭丘月神色有異,這么快就有此等威信了,閭丘月看的清楚,方才眾人離去的時候可再沒有看她的意見,皆是直接轉身離去。
搖了搖頭,她也無所謂,轉身準備回自己的屋子在打幾套拳。
“你等一下!”蕭南出聲道。
“恩?”
蕭南跟著閭丘月一塊來到了她的草屋,低聲道:“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你如今在鄉親們中威信頗高,有何事可以直接去做。”
蕭南臉色一尬,搖了搖頭:“不不不,還是拜托你好一些。”
閭丘月來了興致,托著下巴問道:“何事?”
“咳咳……那什么,現在也算是暫時解決了吃飯的問題,俗話說得好,溫飽思淫欲,我怕有些人控制不住,現在這種條件,婦女若是有孕,必死無疑啊!”
閭丘月終歸還是女子,聞言臉色一紅,暗啐一口:“呸!登徒子!”
哈?真的是關乎人命的大事,怎么就登徒子啦!
隨后閭丘月猶豫了一下,低聲道:“現在數人同宿于一草屋……”
她的意思是好幾個人住在一塊,還能當著別人的面?
“誰說那事一定要在草屋了!”
唰~閭丘月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恨恨地瞪了蕭南一眼,扭身就飛快地出了草屋。
何必害羞,總比他們控制不住最終殞命要好的多,蕭南搖了搖頭,就將這事給拋到了腦后,他知道,閭丘月一定會將這些事吩咐下去的。
靜下心來,現在就等著安定軍的人上門了。
籠罩于陰云之中的營寨此時終于有了幾分祥和的氣息,吃得差不多的孩童也開始與其他孩童在營寨里奔跑玩耍,蕭南心中涌起一陣成就感。
前世盡管作為特工也是為了保家衛國,然而自己的作用并不真切,而現在,正是在自己的努力之下將營寨變成了現在這樣一番景象,他心中自問,黃發垂髫,怡然自樂的時日還會很遠嗎?
他有一些喜歡上這個世界了,不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在這世界上,有一批因為自己活下來的人,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之處,他們信任自己,他們覺得自己可以帶領他們活的更好。
也許,這個世界,才是自己真正的舞臺,反正前世本就是孤兒,沒有什么可以留戀的。
“這一棒,叫你灰飛煙滅~”哼著自己最喜歡的一首歌——《悟空》,蕭南轉身回了營寨,等到生活再好一些之后,自己也會把孫悟空的故事講給他們聽。
孫悟空,那可是自己的偶像啊!
安順縣地處永州西方,本就離永州與洪州的界線不遠,大牛一行人行路兩日,已經漸漸靠近了兩州界線——這是一座山峰。
大牛不復營寨中的憨厚形象,面無表情地將刀子從一個山匪的身上抽出,又捅進去,目光直直地看著自己身下這個逐漸癱軟的身影,沒有絲毫憐憫。
其他九人沒有亦是沒有絲毫意外,料理著其他人,心中暗罵,俺們拼命搶來的糧食,也是你們這些禍害可以覬覦的?
一路上的情形要比蕭南想象的更惡劣一些,餓漢看到大牛背后鼓鼓的行囊就眼神放光,臨近之后的米味更是讓他們不顧一切地朝著大牛就沖了過去,大牛十人則是能踹的踹走,踹不走的也只能送他們去了西方極樂,好讓他們再不用承受人世的苦難。
一路行來,大牛刀下,約莫已經有十幾條亡魂了。
身旁的身影終于垂下了掙扎的手臂,大牛抽出刀子,用山匪身上的麻衣擦了擦,蕭小哥干干凈凈地給自己,自己也得讓它干干凈凈的。
一旁青壯也跟著大牛一樣擦刀子,嗤笑道:“就這體格子還來做山匪?”
其他人也跟著笑,大牛卻是沒笑,反倒是神色嚴厲道:“若非蕭小哥,咱們現在還不如他們,甚至都已經成了一堆白骨,人已經死了就不要說什么了,快到洪州了,還要多小心,蕭小哥說了,實在不行咱們可以跑回去,不要折了咱們自己的命!”
“蕭小哥仗義!”
“可不怎地,人聰明不說,人品那也沒的說。”
“要是蕭小哥和大娘子在一起,倒是良配啊。”
大牛聽到這話,也跟著笑:“是啊,大娘子武藝高強,蕭小哥腦袋聰明,一文一武,還真是良配。”
旁人:“咱們回去就給大娘子提一嘴,咋樣?”
其他人慌忙離他遠了一些,找死可不要帶上自己,也就大娘子不在可以說上一嘴,要是當著面說還不得被揍一頓,大娘子面皮薄誰人不知曉啊,何況,大娘子是義州來的,只怕身上還有著看不見的東西。
他們不傻,看得清楚,大娘子,一眼瞧去,便不是凡人。
蕭小哥也是。
大牛大手一揮:“好了好了,繼續趕路,都打起精神。”
“是!”
營寨之中,蕭南也沒有閑著,正繞著營寨跑步。
閭丘月出門看到蕭南此舉,詫異地問道:“要習武了?”
蕭南臉色一板,義正詞嚴道:“胡說,什么習武,我壓根不懂武藝,只是強身健體罷了!”
自己的武藝可是自己的底牌之一,豈能輕易被他人知曉?
靠在門柱上,閭丘月雙手抱胸,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蕭南,也不說話。
這小娘皮……蕭南無奈,把閭丘月拉倒草屋,低聲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會武藝的?”
“猜的,沒想到一詐,你就自己承認了。”
蕭南:“……”
終日打雁,沒想到今日被雁啄了眼。
閭丘月繼續道:“瞧你制作弓箭的手藝頗為純熟,自那時我便猜測你會武藝,沒想到還真會!”
蕭南挑了挑眉:“呦呵?怎么,切磋一下?”
“好!”
二人尋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擺開了架勢。
“你這是何種拳路,如此奇怪?”
“你別管,動手吧!”
咚啪霹靂嗆咚……
蕭南躺在地上,揉著自己的屁股,一臉苦澀,還真打不過,豈止是打不過,是被完虐,這小娘皮,也太強了。
蕭南震驚,然而此時的閭丘月心中更是震驚。
她熟知人體關節與穴位,而蕭南的攻殺每每都直奔要害,招招致命,沒有絲毫留手,閭丘月知曉自己這次贏得輕松占了體質的優勢,若是全盛,自己可能也不會贏得如此輕松,甚至,在蕭南目前羸弱地體質的情況下,方才他那一招仍然給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他說叫什么來著……哦,對,關節技!
凌厲,霸道,迅猛!
這就是閭丘月對于蕭南武藝的印象。
“不打了不打了,打不過你。”蕭南認慫。
忽然,一個青壯慌忙跑了過來,快聲道:“大娘子,蕭小哥,不好了,有一隊人馬從北面朝著咱們過來了。”
蕭南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心中暗道,安定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