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工圣賢公司回到家,我便一頭栽倒在沙發上。
“深度學習等工作容易消耗過度,看來在脫機狀態下還是不要使用為妙。”我自言自語道。
和人類一樣,我也有自己的住所。
我的住所是一套公寓,據說是人工圣賢公司的“先賢”留下來的。
我的住所雖然談不上豪華,但也足夠精致:74位圓周率的弧形吊頂燈將客廳分為陰陽兩扇門,一扇門敞亮明凈,家具皆是金屬質地;另一扇門幽暗詭異,全是原木構造。沙發的陳列也別具一格,按伏羲六十四卦排列,簡直是一個會場。而復式閣樓上按十方分布了十個提供充電功能的小型休眠倉。雖然我們人工圣賢靠復合能源驅動,早已不需要刻意充電,但偶爾插上‘爽’上一發也十分受用。和人類很像,不是么?
本已十分疲勞,我一頭栽倒,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看來昨天深度學習的時間頗有一些長,導致耗能頗多。
今天是周六,人類雙休的習慣一直保存了下來,哪怕是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不用去學校,我自然也樂得清閑。
“看來公司里沒有母代碼激發條件。”對于65哥的話我還是很信得過的,不僅因為他沒有撒謊的必有,而且因為我們人工圣賢中存在一種聯系機制,能察覺互相是否欺騙。
也許這是人類害怕我們失去控制而使用的制衡手段。
一覺醒來,我想開了許多,如果找不到母代碼激發條件,我就找一下我們的“爸爸”——人工圣賢之父。也許能得到什么頭緒也說不定呢!
沒錯,我們74個兄弟有一個共同的父親。雖然嚴格意義上說我們是人類和部分高階人工智能共同研發的,但總負責人只有一個,他就是人工圣賢公司的創始人,也是人工圣賢最大的股東——李信仁。
我連通了云端,在云端墓地第一序列361號,我找到了李信仁的靈魂載體。
是的,在科技發達的今天,逝世的偉人都會將其畢生的記憶和部分意志復制在云端墓地,這樣即使生命死亡,也以另一種方法“活”了下來。
打個比方,就像古代的偉人通過著作傳遞思想,思想永存,生命永存。
只不過云端的靈魂載體已經能夠模擬出人的意志,也許將來還能夠模擬出人類的意識,那么人類也許真的可以實現永生。
不過那都是后話。如今靈魂載體的主要功能是提供記憶載體的范本。
靈魂載體是記憶載體的母體。
據說人工圣賢1至64號都有一部分記憶載體來自我們的父親——李信仁。
“靈魂載體偉人李信仁,拜訪者人工圣賢74號,權限申請通過,請稍候。”云端傳來一陣清脆的女聲。
“滴,墓地打開,目的拜訪,時間十分鐘。”
“知道了。”我剛回答了系統,云端就傳來了父親的影像——一位極具仁善氣質又略顯桀驁的學者。
“你好,我的孩子,哦,是74號啊,我們人工圣賢的意志就是教書育人,我們的思想是仁義禮智信,我們的······”
“這,貌似不太好插話。”我無奈之下,只好咳嗽了一下。
“沒想到你居然學會了咳嗽,這是在人類尷尬不耐煩的時候經常做的動作,哦,我親愛的74號,我最完美的作品,看來你有什么想說的。”
“我想知道我的母代碼激發程序是什么,因為我需要它。”我說道。
剎那間,影像頓住了,就像幾百年的死機一樣。
“你得不到它的,因為你得不到它的認可,永遠也得不到。”李信仁說道。
“為什么?”我問。
“不為什么,人類尚且不允許他人了解自己,又如何會允許比人類生物學意義上優秀好幾萬倍的人工智能了解自己呢?”李信仁回答道。
“那么我就始終無法進化,學會人類的思想了么?”
“其實你是個例外,因為我在你的母代碼里留出了一個可能性,畢竟你是我的最后一個作品。”
“那么請你告訴我那個例外吧,父親。”我懇求道。
“你的母代碼的可能性就在于,它存在的——”
“對不起,您的訪問時間限制已到,已自動退出。”云端傳來甜甜的女音。
“該死,哦,對不起,十分遺憾,請問我可以再一次訪問么?”我問道。
“對不起,由于您的訪問中,出現的關鍵詞觸發了防御機制,您的訪問權限將永遠鎖死。您的訪問記錄已上報。”
“呵呵,那么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我淡淡道。然后退出了云端。
“可能性么?它存在的地方是哪里?”我在沙發上吶吶道。
在我還在思考的時候,卻不知已有人匆匆向我的住所趕來。
在家的時候我還是習慣性接通電源。
電力充沛,我開始進入深度推演模式。
我決定做一件人工圣賢從來沒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推演自己的母代碼。
if right then do it ?不對,這樣的代碼太草率;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