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樣,在每一個平常的早晨,沐清歌都在門口迎接上官若愚。
不過,今天有一些不一樣,因為上官若愚多了一個同行人。
上官若愚向沐清歌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給你介紹過的,驚才絕艷的令狐宗成。”
令狐宗成長的一雙頗為好看的丹鳳眼,生的也算是俊朗。他身著一件玄色衣裳,還配著一把短劍。
不過,像沐清歌這樣見過慕容宸這樣好看的男人的人,便覺得其他好看的也并沒有那般吸引人了。
沐清歌道:“見過師兄,我是云音。”
令狐宗成微微挑眉:“云音,好名字。我好像,曾經聽過這個名字。”
沐清歌心頭一驚,臉上卻并沒有任何慌亂的樣子:“哦?我也聽說過令狐宗成的大名。”
令狐宗成朗聲笑道:“師妹謬贊了。我這個人,也不過是運氣好了一點罷了,才僥幸博取了一點功名。我現在,踏入了仕途,才真正明白了一個道理。考試看起來最復雜,實際上卻是最簡單的。身處世上,不知道有多少答卷,需要你回答。可是,有時候,根本就沒有什么答案。”
說到這里,令狐宗成平添了幾分滄桑之意。
沐清歌也心生感慨。
上官若愚接過話來,道:“宗成,我是讓你來教一教云音的。可不是聽你來這里自怨自艾的。”
令狐宗成點頭稱是,說道:“那這樣吧,你老先去休息吧,今天,就只由我來傳授云音。”
上官若愚頗為不情愿。
令狐宗成冷哼道:“師父,怎么了,我好歹也是堂堂狀元郎,你怎么能不信任我呢?就算云音學不會什么,也不至于害她吧。”
上官若愚沒好氣地道:“你小子,可不要像現在一樣沒什么正經。云音可是守正交給我的,守正對我有恩,我一定要讓她過了春試。”
“你連春試都沒有考過,怎么教她啊?”令狐宗成反問道。
上官若愚一時間漲紅了脖子,算是說到了他自己的痛楚。
他崇尚一步一個腳印,穩扎穩打,是以,這么多年,他參加的都是秋試。
上官若愚不知又嘟囔了什么,然后就離開了。
正廳之中,只剩下了沐清歌和令狐宗成兩個人。
令狐宗成凝視著沐清歌,道:“云音,在我傳授你之前,我想要先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吧。”
“你為什么要參加春試?”
令狐宗成笑意不達眼底,臉色頗為陰沉。
“為什么?自然是為了參加春試,從而博取功名啊。”
“可笑……”令狐宗成本來要說什么,忽然噤聲。
令狐宗成眼中冷芒閃過:“云音,你有察覺到什么嗎?”
“察覺到什么?”沐清歌搖了搖頭。
“這里,還有一個人。”
聽了令狐宗成的話,沐清歌悚然一驚。
每日清晨,起來之后,她便高聲誦讀,在院落中走動,卻并沒有發現其他人。
當然,也許是她太愚鈍。畢竟,之前還有一個毛賊,居然在窗前聽她背書。
沐清歌笑容略顯僵硬,環視一周,訕笑道:“這個人,在哪里啊?”
房間中,拜訪著許多高高的柜子,這個人很顯然能藏到任何一個柜子里。
令狐宗成厲聲道:“你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你了。”
靠邊的一個低矮的立柜的柜門被推開,走出來了一個人。
那人身著一身白衣,瀟灑不凡,不是宋白首又是誰。
沐清歌站在了令狐宗成身后,所以,她驚訝的神情,并沒有被令狐宗成察覺到。
待到令狐宗成轉頭問她時,她已經恢復了常態。
令狐宗成問道:“云音,你認識這個人嗎?”
沐清歌神色平常:“不認識。”
宋白首厲聲道:“令狐宗成,我就是來找你的。你不要裝模作樣。”
令狐宗成上前一步:“你,找我?”
“沒錯,你做了那么多壞事,我秦山劍派就是要為民除害。”
令狐宗成尚未答話,沐清歌已經擋在了令狐宗成的面前,含笑道:“這位公子,我想你是有什么誤會罷。他是北寒的狀元郎,正在教授我知識。倒是,不知道,這位公子,闖入我的宅院,意欲何為?”
宋白首一時間有些兩難。他本來就是來找沐清歌的,卻沒有想到被令狐宗成識破。
只得胡謅了幾句話,實際上,他們也就只有六年前相遇過。
而現在,顯然,他只能配合沐清歌把身份圓過去。
令狐宗成對沐清歌輕輕地說道:“云音,不必你來。既然是我本人的恩怨,那么就由我來對付他。”
令狐宗成站在了沐清歌的身前,傲然而立,全然不懼。
“你是宋白首吧?”
沉吟片刻,令狐宗成問道。
宋白首說道:“正是在下,秦山劍派宋白首!閣下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六年前,我們也是一同參加了武林大會的。”
令狐宗成輕蔑一笑,道:“不必多提了,我是惜敗于驚才絕艷的慕容慶。從此之后,就再沒有怎么碰過武術了。我何時和你這個腌臜匹夫同臺過?”
宋白首畢竟是修煉多年的人,并沒有怎么生氣,何況,他現在最為關心的事情就是沐清歌的安危。
而至于是否要和令狐宗成爭一日之長短,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必要。
宋白首撓了撓頭,露出了一副憨態:“啊,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找錯人了。我師傅讓我找一個叫什么宗成的人。然后,我就找到了你。”
說罷,宋白首就要腳底一抹,準備開溜。
沐清歌一時啞然。
她暗笑不已,這個人居然想編造這么一個理由就像離開。
果然,令狐宗成厲聲道:“等一等。”
宋白首腳步微微僵硬,道:“怎么了?”
“你是,慕容宸派過來的走狗吧?”
“你說什么?”宋白首瞬間暴怒。
他堂堂秦山劍派大師兄,居然成為了一個流浪漢的走狗?怎么可能?
“我是誰的走狗,也不會是他的走狗!”宋白首怒道。
沐清歌一時忍俊不禁,顯然,別人的注意點都不在這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