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一時語塞,她也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那些一直應和他人,說孩子長得像父母的客人,也多半只是應和。
“未來,你有什么打算啊?”完顏守正繼續問道。
“這幾年,我也在西涼一直打拼,但是總覺得不夠穩定。現在,我也想回來,考取一些功名。”
完顏守正點了點頭:“這個想法不錯,不過,你何不先跟著我,在軍中做一點事情呢?將來,若是有個什么機會,我也可以舉薦你。”
沐清歌謝絕了完顏守正的好意:“我少時離家,現在雖然回到了故鄉,實際上也算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若是我靠著你的蔭蔽,僥幸獲得一二功名,恐怕也難以服眾。”
完顏守正發覺沐清歌如此執拗,只得同意了:“等你今后撞得頭破血流,才知道我今天說的話都是為了你好。”
沐清歌含笑道:“就算是頭破血流,我也甘之如飴。”
完顏守正又是感慨萬千:“你呀,和你爹簡直就是一個德行。他也是,本來在北寒有好機會,有我照應,卻偏偏要跑去西涼。唉,不提他了。云音,今天,你就先找客棧住下吧。之后,我會給你安排住處的。”
沐清歌點了點頭:“謝謝啦。”
“你和我道什么謝,我和你爹,當年可是好兄弟呢。”
……
完顏守正為沐清歌安排的府邸,遠離北寒繁華之處,在一個僻靜的地方。院子不算太大,倒也勝在寬敞明亮。
只是,隆冬時節,百花凋謝,樹木枯萎,倒是少了許多生機。
完顏守正發覺沐清歌一副悵然若失的神情,便說道:“云音,你莫要怪叔叔啊。我把你安排在這個僻靜的地方,就是想讓你可以安心讀書,遠離世俗的干擾。你可不要掉以輕心啊,在北寒考取功名可并不是一件易事。”
“我明白,做成一件事都是不容易的。”沐清歌點了點頭,說實話,來到這里,沐清歌已經做好了寒窗苦讀的準備。
“過幾日,要不我給你安排一個私塾先生?”完顏守正問道。
“那就有勞叔叔了。”沐清歌說道。沐清歌雖然沒有參加過科舉,但也深知,科舉考試是門技術活。若無名師指點,必然十分困難。便也沒有謝絕完顏守正的好意。
完顏守正點了點頭,然后就離開了。
沐清歌最為關注的還是書房了。
這是她的一個習慣。每到一處,總要先看一看書房怎樣。
有時候,她隱隱覺得這或許是命運。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命運居然是到北寒考學。
書房很整潔,擺放著很多書籍,按照經史子集進行分類,倒也感覺很清晰。
平日里,沐清歌涉獵不可謂不雜,什么書籍都會涉獵的,無論是詩集、史書,抑或是散文、傳奇。不過,她第一次看見這么多書,不由得苦笑出聲。
之前,她還問慕容宸有什么計劃。現在看來,這第一步考取功名就是難上加難。
……
秦山。
武藝非凡的宋白首,每日的工作,大概就是監督師弟們訓練,然后下山,讓師父的老馬喝水。
他倒也沒有什么怨言,反倒是自得其樂。畢竟,傳奇大俠的故事多見于傳奇話本之中,建功立業的將軍常常見于史書之中,真正的大多數,都是凡人。
這一日,和往常一樣,宋白首下山飲馬。忽然,他發現河邊躺著一個人,這個人的旁邊,居然還有一個酒壺。
酒壺已經開了口,不知道是喝光了還是灑光了。
宋白首怒罵道:“不知道哪里來的一個醉漢,居然敢在秦山睡覺。”
這個人背對著他。
宋白首走上前,踢了踢這個人的腿:“喂,快醒醒。”
沒有反應。
宋白首無奈不已,只得繞道了另一邊,卻頓時驚呆了:
這個人胡子拉碴,十分邋遢,但是,宋白首還是認出了他是誰:慕容宸。
宋白首本來想要把慕容宸背回去,無奈這個人身體沉重,況且,還要上山,實在不便。宋白首只得飲馬之后,去向師父匯報。
陳無劍自然也感覺頗為蹊蹺,急忙派了幾名弟子,把慕容宸扛上了山,放在了一間空屋之中。
陳無劍用了許多方法,卻都沒有讓慕容宸醒來。
宋白首道:“師父,我來處理他吧。”
陳無劍無奈地看了看宋白首,點了點頭:“好吧,你要有什么好辦法,盡管使出來,但是,無論是什么辦法,都一定要讓他醒來啊。“
宋白首點了點頭,待到師父離去之后,房間之中,只有他和慕容宸兩個人了。
宋白首盛滿了一盆冷水,然后向慕容宸的頭澆去。
良久,慕容宸悠悠地醒來。
“你來這里做什么啊?”宋白首問道。
“酒,酒,給我酒……”慕容宸嘟囔道。
“沒了,你的酒都灑了,你沒酒喝了。”宋白首厲聲道。
他從來見過如此頹廢的慕容宸。他記憶中的慕容宸,都是在處心積慮,謀劃事情,并且武藝精湛,打敗了他,哪會落魄如此。
慕容宸苦笑道:“我的歌子丟了,現在,酒,也沒了。”
宋白首一愣,吼道:“你說什么?清歌怎么啦?”
“丟了,我把她弄丟了。”慕容宸頹然地說道。
“啪。”宋白首一個耳光打在了慕容宸的臉上,留下了鮮紅的手印。
宋白首怒道:“你在胡說些什么啊?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么會被你弄丟呢?”
“我把她一個人,扔在了人生地不熟的北寒。”
宋白首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住了滿腔怒火,道:“你這個人,怎么能這樣對待清歌呢?你可真是刻薄寡恩。”
慕容宸一時間沉默了,良久,才說道:“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我該死。”
說著,慕容宸自己打了自己幾個耳光,甚至打得唇角出血。
顯然,這個人的心中充滿了悔恨與懊惱。宋白首暗自想到。既然一切都是為了沐清歌,那便是同一個陣營的人。
宋白首也嘆了口氣:“你這樣折磨自己,其實也沒有什么用。要真是被清歌知道了,她也會難受的。你還是和我說一說,究竟是一個什么情況吧。”
慕容宸嘟囔道:“和你說了也沒有,你懂什么?”
宋白首自然氣不打一出來:“我有一份力出一份,畢竟是關于清歌的事情,我這個做師兄的也不會含混的。”

平常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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