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宸的臉色陰晴不定。
沐清歌卻說道:“六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不必如此。我自己走上去就行了?!闭f著,自己將紅蓋頭揭了起來。
慕容府臉上閃過錯愕之意,澀聲道:“為什么要這樣做???”
沐清歌定定地道:“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我倒是覺得,這是現在最為妥帖的辦法了?!?p> 慕容宸點了點頭,說道:“有這個習俗也是因為有的時候新郎和新娘沒有見過面。揭開蓋頭的時候會產生一些新鮮感。倘若已經見過了,甚至天天相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p> 沐清歌嗔道:“你看我今天的妝容怎么樣?”
慕容府見二人你儂我儂,自覺無趣,便走開了。西涼王慕容恪看著兩個親密無間的年輕人,若有所思。
慕容宸看著沐清歌,微笑道:“的確不錯啊。你化什么妝都美?!?p> 古廟。
燈火通明。
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就是慕容慶的牌位。隱隱有一種威壓之感。
眾人都是神色肅穆。
沐清歌若有所覺,今日的西涼王,似乎不一樣。他卸下了一身的盔甲,不過是一個平凡的老人。
慕容恪默默地道:“六年前,也就是元祐二十三年,我的兩個兒子去參加武林大會的比武。參加之前,慕容慶還和我說,他擔憂自己無法取得什么好名次。畢竟,高手如云。誰知道,他居然拔得了頭籌。”
慕容宸默默地看向了身邊的沐清歌,他認識她,也是在那個時候。
沐清歌若有所覺,看向了慕容宸,低低地道:“六年前,我還什么都不懂呢?!?p> 一旁的趙夫人顯然有些不耐煩了,顯然,她已經聽膩了西涼王這些重復的話語。
慕容恪繼續道:“之后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五百對數千,究竟是幾千呢?我也后來考查過了,是九千。九千北寒的精銳部隊,將我兒率領的五百人團團圍住。我兒身先士卒,勢必與這五百將士共存亡。說是馬革裹尸,實際上,連尸體都沒有找到。這是自然。北寒花重金懸賞他的項上人頭,想來,他也許是被拿去換錢了?!?p> 沐清歌下意識地握緊了慕容宸的手。她可以感受到他全身都在顫抖。
西涼王如此平靜地說出這件事情。越是平靜,就越是顯得可怖。
慕容恪緩緩地道:“這么多年過去了,要說我不想兒子,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畢竟是為皇上效力的,所以,我們慕容家族,也得到了皇上‘滿門忠烈’的褒獎?!?p> 說罷,慕容恪深情地望向了慕容慶的牌位,道:“慶兒,你也看一看,今天,你最心愛的弟弟成婚了。你,安心吧。”
往事如煙,一切都浮現在了慕容宸的心頭。哥哥大他三歲,并沒有擺出一副大哥的樣子,相反,他處處都想維護他。只是,在感情上,慕容慶卻愚鈍得緊,總是向他這個同樣對女孩子一竅不通的人求教。
想到這里,慕容宸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慕容宸與沐清歌,向著慕容慶的牌位,重重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