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紅府之中,此刻卻顯得格外的寂靜。不得不說,管家的確是調(diào)度得當,讓每一個都各司其職、各得其所。
管家六十多歲了,頭發(fā)花白,人卻十分慈祥,無論是對主子還是對下人。
所有人都對他贊不絕口。就是剛來的小碧也覺得他是一個十分體貼的人。因為管家效率極高,很快為她安排了住處,小碧感激不盡。
只是,今天,管家卻與往常都不一樣。他支開了眾人,獨自去往一間屋子中了。
這件屋子沒有住人,堆滿了各種雜物和古籍。想來,也沒有人會打掃這里。
管家進入其中,徑直在一面墻壁前停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將耳朵貼到了墻壁上。這樣,隔壁慕容宸和沐清歌的對話就一清二楚。
……
沐清歌問道:“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快說啊。”
慕容宸沒有說話,而是在沐清歌的手上寫起字來。他細長的手指劃過沐清歌的手掌,沐清歌感覺癢癢麻麻的。
沐清歌凝神注視著慕容宸所寫。寫完之后,沐清歌不由得感覺有些惶恐。
隔墻有耳!
怪不得之前慕容宸說了那么多話,只是為了讓管家他相信之后說的話。
慕容宸取來了紙筆,故意說道:“我偏不,就要磨你的性子?!?p> 同時,他在紙上寫道:是管家。
沐清歌回應道:“你這個人啊,真是無趣得很?!币贿厡懙剑赫l的人?
慕容宸繼續(xù)寫到:皇上!
沐清歌詫異不已,只是,當她想到了臨行之時父親對她說的話,一時了然。皇上對于西涼,大概從來沒有信任過。
慕容宸繼續(xù)道:“歌子啊,你真的想知道真相?”
沐清歌點了點頭。
慕容宸道:“慕容宴勾結(jié)北寒,瞞住了父親,殺掉了拓跋力,囚禁了我。只為了讓北寒的軍隊踏平西涼。”
沐清歌道:“當年西涼軍可以大破北寒的軍隊,今日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慕容宸冷笑道:“可惜,今非昔比。昔日,西涼軍團結(jié)一心。今日,西涼軍卻出了慕容宴這樣的內(nèi)鬼?!?p> “難道不能和西涼王說清楚?”
“西涼王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蒙蔽了,你讓我怎么和他說?”
沐清歌喃喃地道:“這怎么好啊。”
慕容宸擁住了沐清歌:“我哪里知道。及時行樂好了。”
沐清歌看著慕容宸,狡黠一笑。
……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慕容宸起了個大早。
管家神色匆匆地叩門。
慕容宸開門之后,朗聲笑道:“什么事情?。啃煜壬@么早找我可不尋常啊?!?p> 管家面有悲戚之色:“我哥哥過世了。”
慕容宸也悲慟不已:“徐先生節(jié)哀?!?p> “事發(fā)突然,我也沒有辦法啊??墒?,我只能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了?!?p> 慕容宸點了點頭:“我也理解?!闭f罷,慕容宸從懷中取出一張錢引來,道:“這些錢也是聊表寸心,請徐先生務(wù)必收下。”
管家感慨萬千:“這么多年過去了,我看著世子爺從孩提到成人,成長為了一個深明大義的人,我也感到十分幸運啊?!?p> 慕容宸誠懇地道:“雖然我知道這樣說不太好,但是,我還是希望徐先生可以盡快回來,畢竟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離不開你老啊?!?p> 管家點了點頭:“處理完了哥哥的事情,我一定就回來了?!?p> 望著管家的背影與遠方灰蒙蒙的天連成了一片,慕容宸神色凝重。
然后,慕容宸躡手躡腳地走到了沐清歌的房門前,開始叩門。
但是似乎沒有人響應。
一下、兩下、三下……
終于,待到慕容宸敲到了一百下時,沐清歌才開了門。
沐清歌尚未梳妝,睡眼朦朧,云鬢散亂,反而有一種凌亂的美。慕容宸一時看呆了。
沐清歌沒好氣地道:“你呆站在門口做什么,要不進來,要不走開?!?p> 慕容宸急忙進入,贊不絕口:“啊,還是女子的閨房好啊?!?p> 沐清歌白了他一眼:“你來又要做什么啊?”
“沒什么,”慕容宸搖了搖頭,“只是來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沐清歌一邊坐到梳妝臺前,一邊說道。
“你最好看了?!蹦饺蒎纷叩姐迩甯枭砗螅粗R子中的她,依舊是傾國之色。
“你看什么?還要給我梳妝嗎?”沐清歌問道。
“我求之不得呢。”
“得了吧。對了,管家的事情怎么樣了?”沐清歌邊梳頭,邊問道。
“走了?!?p> “走了?”
“是啊,他說自己有一個哥哥過世了,得去看望?!?p> 沐清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難道這你也信?這明顯是要去通風報信了啊?!?p> “我信他,他定然不負我?!?p> 沐清歌在觀察著鏡中的慕容宸,發(fā)現(xiàn)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偽裝的痕跡。
越是如此,越是可疑。
“你,已經(jīng)有后續(xù)的手段了?”沐清歌狐疑地問道。
“你說什么???我怎么越來越聽不懂了?!?p> 慕容宸越這樣說,沐清歌越篤定自己的判斷。
“可是這樣的話,你又為什么告訴他慕容宴的事情呢?”沐清歌疑惑地問道。
慕容宸嘆了口氣:“我又何嘗不希望他可以順利完成自己的任務(wù)呢?!?p> 難道另有隱情?
沐清歌愈加困惑了。
慕容宸看出了沐清歌的疑惑,幽幽地道:“你知道皇上有四暗衛(wèi),卻不知道西涼王也有四隱衛(wèi)。四隱衛(wèi)會不遺余力地保護西涼王的安全,鏟除所有對西涼不利的人。”
沐清歌聽罷,登時感覺到了恐怖。
當時,如果她遵從了父親的指示,把這里的所見所聞統(tǒng)統(tǒng)告訴了父親,自己恐怕也會成為鏟除的對象。
“所以,管家是沒法活著離開西涼了吧。”沐清歌嘆了口氣。對于管家,如果沒有這樣的事情,她倒是頗有好印象的。
一個男人,可以把紅府上下安排得十分妥帖,各種紛繁復雜的事情處理起來都得心應手,自然是十分不容易的。
可以說,正是因為有了這個管家,沐清歌才得以有許多空閑時間讀書、練字。
慕容宸搖了搖頭:“不會的。他可以活著離開西涼,但卻無法活著見到皇上。”
聽了這句話,沐清歌又是悚然一驚。看起來,西涼的勢力范圍已經(jīng)延伸到了別的地方。當真是恐怖如斯。
就在沐清歌愣神的工夫,慕容宸喊道:“歌子,快點啦,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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